是出現了什么變故呢?對了,外婆去世了。這已經是很大的變故。但一定還有其他。
喉頭有些微微發酸,沈沂水不由皺眉以抵御那股酸脹,這才能開口說話:“不要住在這里了,租金多少,我補給你。”
謝謙然這次反應得很快,搖頭道:“沈律,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沈沂水一時語塞,她有些莫名地看著謝謙然:“你是不是傻?”
謝謙然愣了愣:“什么?”
沈沂水道:“如果有陌生人要白白為你提供幫助,你拒絕,我可以理解。我現在不能理解的是,我是陌生人嗎?”
她問完這句話后,自己的表情先僵在了臉上。
她想起來,自己與謝謙然已經有四年沒有見面。
雖說她們此前同吃同住兩年多,但那橫向對比,也不過是高中室友的交情。
高中室友四年沒見,又能比陌生人好到哪里去呢?
但謝謙然仿佛也被她問住,許久許久沒有回話。
直到沈沂水終于從僵硬中抽身,準備收回剛剛那句話,只當從未說過時,謝謙然才忽然低聲開口道:“你不是。但我不想再欠你什么。我欠你的已經夠多了。”
沈沂水一時間怔住,她完全沒有覺得謝謙然欠自己什么。
相反,她反倒覺得自己欠謝謙然良多。
她說要好好照顧謝謙然,照顧著照顧著自己卻逃跑了。
無法想象,謝謙然一個人在面對失去外婆的噩耗時會有多無助。
那時她本可以讓謝謙然依靠。
但她選擇在謝謙然高三時離開,就是因為她不想再和謝謙然糾纏下去,因為……
沈沂水忽然想起來,那時她離開,最重要的原因,是謝謙然還太小了。
十七歲,還沒有成年的年紀,她怎么能和一個孩子談感情呢?
但與此同時,她也忽然反應過來——現在的謝謙然已經成年了。
成年了,大學畢業了,甚至比她還要更高了。
刺眼的白熾燈下,謝謙然的眼神定定地望著沈沂水,像要看透后者的思緒。
沈沂水逃一般地移開視線,有些心虛地,她開口,刻意惡聲惡氣道:“我不用你還,當我做慈善好了。你回宿舍住,這里不要再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