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剛好我需要重新固定一下紗布。”沈初一不忍心拒絕她的好意,
笑著伸手接過她的創可貼,碰到她的手指時眼前突然閃回破碎的畫面——
砸在地上的花瓶,低叫著躲避的鐘夫人,四濺的玻璃碎片中她跌靠在沙發角落里,驚恐的像只雀鳥,光潔的小腿被飛濺的玻璃碎片劃破,血淌下去。
一只手猛地朝她伸過來……
沈初一本能的伸手抓住那只氣勢洶洶的手,眼前的畫面驀然消散。
她在暈眩中看見站在面前驚訝的鐘夫人。
“怎么了沈探員?”鐘夫人拿著創可貼的手被她緊緊抓了住。
沈初一在短暫的幾秒內心跳得飛快,她說了一句:“抱歉。”慢慢松開了鐘夫人的手,隨口撒謊說:“我有點創傷后應激,會下意識擋住靠近我的東西。”
她在鐘夫人眼睛里看到很柔軟的東西,像一個母親看著可憐的女兒。
“沒什么好抱歉的,沈探員是為了救人才受傷。”鐘夫人把創可貼放在她手邊的洗手臺上:“要是能幫到你就好了。”
沈初一拿了創可貼,閑聊一般問:“夫人怎么會隨身帶創可貼?是您哪里也受傷了嗎?”
她看見鐘夫人臉上的笑容有幾秒地“卡頓”,隨后又溫溫柔柔笑著說:“沒有,今天要見福利院的小朋友們,所以特意帶的,我曾經在福利院里教過書,孩子們總有不小心的時候。”
撒謊,就意味著那些傷口是不能擺在明面上說的。
沈初一目光掃到她的小腿,她穿了siwa,裙擺剛好蓋住受傷的位置。
摔碎花瓶的、伸手要拉扯她動手的人是誰?是她的丈夫鐘康明嗎?
門外,有人輕輕叩了叩門:“夫人,活動要開始了,副首相擔心您迷路,讓我來帶您過去。”
鐘夫人應了一聲,朝沈初一道了別,快步離開了洗手間。
太奇怪了。
鐘康明和鐘夫人“恩愛”的很奇怪,她忽然出現的“閃回”也很奇怪。
她的“閃回”難道不是在案發現場才會出現的異能嗎?
怎么會在碰到鐘夫人手的時候“閃回”出這些她被家暴的畫面?
沈初一對鏡粘好紗布,無端端冒出一個猜想:寄出那封信的人會是鐘夫人嗎?
可這個猜想沒有絲毫根據,甚至很荒謬不合理。
比如:以鐘夫人的身份她還需要自己做家務清理地漏嗎?
再比如:如果九尾狐案的兇手是鐘康明,他為什么要把拋尸在那么明顯的地方?把案子鬧得這么大?他應該有很多辦法讓一個人、一具尸體無聲無息地消失吧?
荒唐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