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紀詠窘然地道,“不過是些小事而已。”
崔義俊不好再問下去。
太子道:“金吾衛拱衛禁宮,責任重大,見明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來?”
紀詠忙低了頭道:“下官知罪!以后再也不敢了。”
太子見狀,聲音微緩,道:“不過,今天多虧了你,不然我們也不會知道乾清宮出了事。”
不管紀詠是不是遼王的人,前面是不是有個大坑等著,當他決定來救駕的時候,已身陷其中,不是他站在乾清宮門外就能幸免于難的!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步履堅定地走進了乾清宮。
那些假內侍退到了坤寧宮,乾清宮里一地的尸體。宋墨滿身是血地站在宮門前,神色很是焦慮。見太子走了進來,他忙迎上前去行了個禮,自責地道:“殿下,都是下臣疏忽,讓人冒充內侍混了進來……”
修羅場般的場景,宋墨身上濃濃的血腥味,都讓太子差點作嘔。
汪淵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嚎著:“殿下,您快救救皇上吧!皇上被遼王給劫持了!”
太子雖然早已猜到,可聽到汪淵把藏在他心底的那個名字說出來,他還是呆滯了片刻。
崔義俊小聲地喊了聲“殿下”。
太子回過神來。
這可是他立威的好機會!
他強忍著xiong間的翻江倒海,溫聲地安慰宋墨:“你雖掌管著金吾衛,可有些地方一樣不方便出入,發生了現在這樣的事,不是你的責任。你受傷了沒有?崔義俊那里有上好的金瘡藥,讓他給你看看!”
宋墨沒有客氣,恭敬地向太子道謝,脫了衣服,背后露出一道皮肉綻開的傷痕,由著崔義俊給自己上藥,并對太子道:“如今宮里已經下了鑰,好處是外面的人暫時進不來,壞處也是外面的人進不來。如今皇上和遼王都在坤寧宮,遼王不敢傷害皇上,不然他縱然能僥幸登基,鎮守各地的藩王也不會善罷甘休。反倒是遼王,他不是魯莽之人,今日他敢以身試險,想必早有了萬全之策,我就怕神機營和五軍營的人被遼王蒙騙,以‘清君側’的名義打了進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派人去打探,并率領五城兵馬司的人守城,其次是要聯系上內閣首輔梁大人,殿下和梁大人也好商量著該怎么辦好!臣守在這里,帶著金吾衛的人想辦法把皇上救出來。不然藏著掖著,不僅外面的人惶恐,容易引起變數,而且還會讓遼王有機會顛倒黑白,陷殿下于不義,動搖國之根本!”
他的話說得委婉,實際上是告訴太子現在不要管皇上的死活了,快點召集內閣大臣們宣布遼王的大逆不道,免得遼王殺了皇上,反誣賴說是太子要謀逆。只要有了內閣大臣們背書,遼王就算是拿到了皇上的遺詔,也是篡位,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至于罔顧皇上安危的黑鍋,就由宋墨自己來背好了。
紀詠暗暗撇嘴。
宋墨這個黑心爛肝的,慫恿著太子借刀sharen還一副光明磊落為國為民的樣子,難怪這家伙比自己小好幾歲,卻已掌管金吾衛了。
看樣子自己的臉皮還是太薄了。
太子卻非常的激動。
宋墨守在這里,萬一遼王走投無路真的殺害了皇上,做為護衛皇上的金吾衛都指揮使,輕則會丟官下獄,重則身家性命都不保!
可他又不得不承認在這種緊張的形勢之下,只有照著宋墨的話行事他才能和遼王一爭。
他不禁咬了咬牙,道:“硯堂,你放心,有我一天就有你一天!”
宋墨神色卻是一黯,道:“皇上,五城兵馬司有個叫姜儀的,是從神機營里調過來,您不妨讓他帶著你的手諭走趟神機營,最不濟至少也可以分化神機營,牽制住神機營不能動彈。如果五軍營生變,以五城兵馬司的兵力,閉門不出,能拖上個三、五天,到時候消息也傳了出去,西山大營等衛所定會前來勤王。”
太子不住地點頭,道:“我這就讓人去找姜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