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竇昭笑道,“魏家背信忘義,紀家恃強凌弱,我就能以此為借口,從此古佛青燈,再也不論婚嫁。看在我名下有西竇一半財產的份上,我相信二太夫人會說服五伯父把我留在家里的。”
陳曲水卻擔心道:“如果紀家和魏家就這樣拖下去呢?濟寧侯年紀不小了,家中又沒有主持中饋的人,魏家不可能一直這樣耗下去,最多今年秋天,這樁婚事就得有個著落了。”
竇昭笑道:“那您覺得紀家會這樣和魏家耗下去嗎?”
陳曲水不解:“拖著只可能對紀家有利,畢竟他們是不占道理的一方。”
“紀家的人要是這么想,就不會做出這種奪人妻室的事來了。”竇昭冷笑,“紀見明長成這樣,您以為紀家的人沒有一點責任?”
陳曲水苦笑。
竇昭道:“您幫我邀請濟寧侯到家里一見吧!”
“是這里還是靜安寺胡同?”
“自然是靜安寺胡同。”竇昭道,“這里畢竟是五伯母主持中饋,行事多有不便。”又道,“您順便給宋墨透個口風,說我們這邊已經有了對策。免得他摻和進來,讓事情變得更復雜。”
十六歲的小姑娘無緣無故說要終身不嫁,聽到的要么覺得是笑話,要么覺得她還不懂事,總會以自己的方法、方式勸她嫁人。
宋墨要是也存了這樣的心思,說不定會親自給她介紹一門親事。
陳曲水點頭。
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竇昭送他至垂花門,轉回身卻迎面碰見了正要離開的紀詠。
“紀表哥!”竇昭和他打招呼。
他臉色通紅,支吾著應了一聲,目不斜視,昂首闊步地和她擦肩而過。
竇昭又好氣又好笑,問送紀詠的小廝:“紀表哥來做什么?”
小廝笑道:“五老爺今年難得休沐,紀編修特意過來給五老爺問安,說了些學問上的事。”
竇昭“嗯”了一聲,回了正院。
紀氏正和五太太說著什么,臉色有些不好看。看見她進來,兩人齊齊打住了話題,不約而同地朝著她笑道:“回來了!”
竇昭笑盈盈地上前給兩位伯母行了禮,挽了六伯母的胳膊。
六伯母身子微僵。
五伯母卻笑道:“你看,你們這樣站著,就像一對親母女。”
六伯母沒有做聲。
竇昭嘻嘻地笑,趁管事進來請五伯母示下之機,她拉著六伯母進了西廂房,端出自己做的桃酥招待六伯母。
六伯母表情顯得有些晦澀,她拿著桃酥,輕輕地拍了拍竇昭的手,低聲道:“壽姑,若是六伯母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一定要原諒我。”
竇昭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