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那個賬房,到底干什么去了?”紀詠闖進花房,問正在給花澆水的竇昭,“他是怎么跟你說的?你知不知道他那個朋友叫什么?”
竇昭抬瞼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了句“我不知道”,又繼續(xù)低下頭澆花。
紀詠眉頭緊鎖,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水壺:“我竟然找不到這個人!”
竇昭聞言暗驚。
紀詠難道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要不然他怎么會突然對陳先生這么感興趣?
想到紀詠那妖孽般的聰明,她有些慌張,為了掩飾這種情緒,她故作生氣地從他手中奪過水壺,不以為然地質問道:“你以為京都是你家啊?你想找誰就能找到誰啊?”心里卻砰砰亂跳。
紀詠卻重新把壺來從她手中奪走,想了想,把水壺放到了竇昭伸手拿不到的地方,這才正色地望著她道:“你知不知道那個陳波是什么人?上次我見他行事十分的老到,就派人仔細地查了查他。他從前做過福建撫巡張楷的幕僚,當年倭寇圍攻福州,張楷竟然棄城而逃。這種背信棄義之人,你不能相信他……”
竇昭松了口氣。
“我知道他從前做過張楷的幕僚。”她真誠地道,“當年的張楷位高權重,這種攸關生死的事,陳先生一個小小的幕僚,怎么左右得了他?陳先生一直為此羞愧不己,所以才會定居在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的東巷街。我們總不能因為他一時的過錯就把人一棒子打死吧?”
“他如果真心悔改,我也不會戳穿他的身份。”紀詠眉頭鎖得更緊了,“問題是他當著你說去京都訪友,實則不見了蹤影……”
他的話卻讓壓在竇昭心頭的大石頭落了下去。
還好宋墨做事慎密,不然以紀詠的性格,如果發(fā)現(xiàn)了陳先生的異樣,肯定會好奇地追查下去……那可就麻煩了!
她突然發(fā)現(xiàn)身邊有這樣一個人也是種負擔。
素蘭拿著封信沖了進來,看見紀詠,她不由神色微斂,一副十分忌憚紀詠的樣子。
這家伙又干了些什么?
竇昭朝著素蘭招手:“誰的信?”
素蘭忙道:“陳先生的信。從京都來的。”
紀詠愕然,伸手就去拿信,卻被竇昭早一步搶到了手里。
“這可是給我的!”她暗暗警告紀詠。
紀詠卻不以為意,大大咧咧地道:“我這不是怕你上當受騙嗎?”
竇昭不理他,回到屋里,讓素蘭在門口守著,這才展信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