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詠笑而不言。
屋里服侍的人都奉承地跟著笑起來。
竇昭也抿了嘴笑。
這個紀詠,平日里雖然時不時出點狀況,讓人覺得有些不著調,可在大事面前卻從不含糊。
她心里對紀詠生出一份感激之情。
從二太夫人屋里出來,她忍不住問他:“你可有號?”
“暫時還沒有。”紀詠不以為意地笑道,“等我想好了,第一個告訴你。”
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圓通法師呢?
竇昭有些苦惱,但這種事急也沒有用,只好把它拋到腦后和他寒暄:“怎么突然想到要參加明年的春闈?不是說老太爺有意讓你多磨練幾年的嗎?”
他撇了撇嘴,道:“發現還是考中了進士比較方便。”
竇昭哈哈地笑,道:“你又準備干什么不著調的事?”
紀詠眼眸微閃。
他就知道,她會這樣問他!只不過他沒想到竇昭會笑著問他,在他的預料中,她應該會面無表情,目露譏諷,不屑地睨視他才是。可不知道為什么,想到那天他陪著竇政昌去舅舅家做客時珠簾后窸窸窣窣的衣裙摩擦聲和少女壓低了嗓子的嘻笑,再看竇昭如此坦然而明快的笑容,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如云般舒展起來:“你說,和氏璧有沒有可能成了始皇帝的陪葬品?”
他不會是想去挖始皇帝的墓吧?
竇昭不由大怒:“你怎么能干這種事?壞人祭祀,是有損功德之事……”
“你這么生氣做什么?”紀詠比她的反應還大,“我不過是想好好地研究一下秦歷,怎么就壞人祭祀、有損功德了?”
竇昭無語。
紀詠大步流星地從她身邊越過,嘴角卻忍不住越翹越高。
竇昭無力地嘆氣,素心來稟她:“梅公子已經悄悄地離開了田莊。”
但那個陸鳴還留在竇家!
竇昭默然。讓素心管理鶴壽堂的瑣事,并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誡素心:“千萬別讓他把鶴壽堂拆了,我們還幫著他搬磚運石。”
素心神色狐疑,顯然有些懷疑她的話。
竇昭深深地嘆息。
為什么她遇到的一個、兩個都是這種表里不一的人呢?
她不理他,他卻找上門來。
“喂,你那個賬房,到底干什么去了?”紀詠闖進花房,問正在給花澆水的竇昭,“他是怎么跟你說的?你知不知道他那個朋友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