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容華將隆正平家公子的文章拿給薛明睿看,“侯爺如果覺得文章還能看得,再找人查查隆正平,沒問題就幫著寫封舉薦函吧!”先不說四叔父在她面前已經提起兩次,她自己也覺得隆正平人品還算不錯。
薛明睿看向容華。容華和他說話不再遮遮掩掩,小心翼翼,而是表情都放松開來,這是不是說明對他的戒備心少了許多。他的眉毛忍不住上揚,露出些許笑意。
容華看到薛明睿的笑容,目光落在薛明睿手里的策論上,“侯爺也覺得這文章寫得還算有些樣子吧!”
一如既往地在某些方面遲鈍了些,暫且就當他是在看策論吧!薛明睿“嗯”了一聲,容華頓時興致勃勃地談論起這篇文章來。
,若是讓她換成男兒身,也會考舉人中進士,說不定到了殿試也能有一番作為。
說了好一會兒,都不見薛明睿有別的意見,容華抬起頭來,“侯爺在想什么?”
薛明睿這才看向容華,小巧的臉揚起來,目光晶瑩剔透,似是有什么在里面發著光,“我在想,是不是因我十幾歲就為國效力,這才能有今天的光景。”
這話是什么意思?容華揚起眉角,“是皇上夸獎侯爺了?”
純凈的臉頰像梨花一樣,細致得漂亮,發著輕輕淺淺的香氣,笑容留在嘴角,若有若無的不可多得,他不由地心里一顫,伸手挽起她的長發,“讓國家少了一個能才,卻眷顧了我。”
容華眼睛眨了兩下,仔細思量才明白了薛明睿的意思,臉頰頓時一熱。
不知道怎么的,連看她窘迫都舍不得了,薛明睿挽起容華的手來,“今日是莊親王生辰。”
容華側頭去看薛明睿,“侯爺沒去莊親王府?”
薛明睿穿著湛藍的袍子,身姿挺立,秀麗的眉毛慢慢舒展,“隨著幾位老臣送上賀禮就出來了。”
這樣才是孤臣的樣子,中規中矩,不會對誰刻意疏離,更不過于緊密,這樣長久下去在外面自然得了薄涼的性子,在他身邊這么久了,她才漸漸知曉他真正的心思。
為了能繼承爵位,薛明睿吃了不少的苦,不但要老夫人放下顧慮,還要爭過薛崇義,行動坐臥不能有半點差池,不能壞了自己的聲名,這樣才有機會用薛懷恩的名字拿到薛家的爵位。
這段日子薛明睿是瘦了些,倒顯得眉目更加清秀了。因她懷孕怕她費神,薛明睿幾乎不在她面前說起朝廷上的事,可是她能感覺出來,從安親王謀反之后,朝廷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上私下里爭奪得更加厲害。莊親王幾乎甩掉了一切束縛,越發咄咄逼人,薛明睿這些不依附莊親王的,在朝廷里忙得焦頭爛額,稍稍有些錯處就會被參幾本,連同定南伯世子榮川差點就受了瀆職之罪。
收回思緒,容華道:“我讓下人傳飯上來?”
薛明睿看向容華,“現在餓了?”
她一天不知道要吃多少頓,丫鬟和廚娘不是送來這個就是送來那個,她已經有段日子沒有嘗到餓的滋味了。
容華搖搖頭,“那倒沒有,只是侯爺……”
“那就好,”薛明睿伸手將容華抱在懷里,一起躺在軟榻上,“莊親王擺宴熱鬧,應該不會有什么事,我也歇一歇。”薛明睿拉起容華的手,低下頭來將臉頰貼在她的額頭上,長長地舒了口氣,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每天薛明睿都會忙到很晚才休息,
狗咬狗(中)
容華微微一笑點點頭,“四叔的意思是去山東買些地種棉花。”
萬事開頭難,既然容華已經開了話頭,下面的也就好說了,三太太道:“山東那邊雖然棉花聞名,可是連年災禍也不少,萬一……”
容華道:“總是會有些風險的,一年到頭長得好不好還要看天氣。”
三太太嘆口氣,“買地來種難,開鋪子倒是最容易的,卻要在外面有交情才能開起來,鋪面不說,還要有固定的渠道,否則開了也是賠錢,我娘家的弟弟試著開了幾次,只支撐了一年就關了門,現在只能做些小生意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