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娘心里涌起一個不好的預感,順著瞧去,分辨了好一會兒,發現竟是文修。
瞧瞧,上心了就是不同,即便烏泱泱一大群俊彥郎君呢,還是能一眼在人海里頭瞧見對方。
元娘的笑臉瞬間垮了下來,撅起小嘴,神情頹然,很是失落的模樣。
陳元娘垮著肩,垂下頭,算是暫時放棄了,徐承兒嘴上沒一直說,實則對文修的執念比她自己想的要多得多。
正不高興的時候,眼前忽而多了個胎薄體輕的白瓷杯,杯邊環著贏白如玉的修長手指,僅僅是那只手,便透出悠然閑雅的氣度。
元娘向上望去,映入眼簾的是魏觀俊美的面容,他淺笑著,眉目如畫,似最淡的山水,若隱若現間,盡顯磅礴大方。他仍年輕,卻已有這樣的壯闊xiong懷。
不可否認,即便方才趁著點評握筆運筆,看了許多年輕郎君,但乍然望魏觀,還是會不由怔愣。
論俊美,是他,論氣勢,仍是他,論才華,汴京解試頭名,外頭那些,應該也沒幾人能及得上他。
魏觀將元娘的反應悉數收入眼底,他表情不變,整個人透著寬厚沉穩,微微敲動的指節才能看出些許輕松心情,他是有些吃味,但只是一瞬。
因著,他清楚外面那些男子遠不及他。
他是性情溫厚重諾,受先師熏陶,以君子品德自我約束,但不意味著他完全是個圣人,高門郎君,才華橫溢,天資出眾,便是行為再怎么謙和,骨子里也是驕傲清高的。
興許他們很好,但他更好。
如此而已。
魏觀笑容微微,他儀態極好,始終端坐,閑雅自在。
他輕聲道:“喝些渴水,沿途走來,應是疲累了。”
元娘怔了怔,聽他這般說,似乎真的有些渴,舉起杯子嘗了一口。
甜的。
是摻了玫瑰花露的香飲。
因為與徐承兒交好,常常去徐家醫館,元娘知道點淺顯的藥材,玫瑰花便是其中一種,它的功效很多,最常用于疏肝解郁。
他看出來了?
元娘欲言又止,但看看他洞察一切的目光,又覺得應是不必提。魏觀不是愛管閑事的人,更不會嚼舌根,何況事關女子清譽,想來是不會和文修多說。
她干脆瞥了瞥外頭,直接向魏觀挑眉示意。
魏觀了然,輕輕頷首,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那便好。
眉眼官司間,外頭突然嘈雜,多了許多人,還有車駕,竟是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