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漫長如流星經天的瞬間。
一個他不想承認的瞬間。
……
“是有哪不滿意嗎?”有人在身旁問,“賀小姐?”
景澄回過神來,糾正對方:“沒呢。還有,我姓景。”
“啊,抱歉。”夏園的物業管家一臉真摯,“賀先生說您是他妹妹,所以我以為您也姓賀。”
“我隨母姓,哥哥隨父姓。”景澄惆悵地望向二樓,沒有心情和陌生人解釋太多。
“難怪。”
客廳里,能聽到二樓家具不斷挪動的動靜。
前天,賀明霽突然給她看了書房和客廳的幾個改造方案,在她和設計師溝通完后,方案定稿,施工隊很快由物業對接進來。
咪咪跟著看熱鬧,趴在她膝蓋上。景澄拿右手的食指在它頭頂刮了幾下,好幾天前,她就是用這根手指去試探賀明霽后頸溫度的。
小貍花大喇喇地打呼,給她最直白的反饋,一點也不像另一個人。
從silver回來之后,賀明霽的態度沒有任何不同,早飯依然一起吃,菜譜每天都不同,傍晚一起去打球。
再就是說要給她裝修書房,挑空處欄桿的設計他一直不滿意,干脆一起換掉。
景澄就這么在客廳定了兩天,看著工人們有條不紊地忙碌。
書房主要是添置軟裝,欄桿則加了一層高透的玻璃欄板。夏園的物業管家每天都來報道,她起到鎮宅的作用。
這和景澄想的不一樣。她以為事情會按照經典小說的沖突安排,他親手養大的玫瑰扎破了他的手啦,他逃,她追,他痛苦掙扎但插翅難飛啦。
但賀明霽沉穩地、自然地翻過了這一頁,將景澄的試探拍平成一枚薄薄的書簽,沒留下任何注解。
不回答也是一種拒絕。景澄懂得這個道理。
“對了,景小姐,這個給您。”物業管家遞過來一個精致的禮盒,景澄疑惑地看了眼他。
物業管家笑著解釋:“里面是一套茶具和月餅。每年中秋節我們都會給業主準備禮物,因為您今年新搬過來,我們還格外準備了一組香薰。提前祝您和賀先生中秋快樂,闔家團圓。”
……
“中秋?我不打算回京市,你又不是不知道,闔家團圓在賀家是偽命題。一堆人唱戲,沒意思透了。”
齊光大廈,68樓。梁翊合端著冰淇淋餡的月餅,在辦公室張望。見賀明霽手里還有文件,他抻著脖子往里走了幾步。
沒在露臺瞄到某個跳脫的背影。
“她這周在家里。”賀明霽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