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邵天答:“好看,但有點無聊。”
過了會看完科幻片,薄邵天也問:“好看嗎?”
方熙年也老老實實答:“好看,但有點無聊。”
那個冬季好像就是在這樣綿長又無聊的時光里打發的。方熙年那時候想,無聊就無聊吧,湊合過唄,還能離怎么的。
但他沒想到,最后還是真的離了。
他倆確定要離的時候,最意想不到的還是薄邵天他媽。只不過想想又覺得沒多少意外的。
“熙年這孩子犟。”
薄邵天他媽感慨說,“跟他媽一樣。認死理。”
這話別人說就算了。
但薄邵天他媽跟方熙年他媽,是發小,是從小一起長大,連許愿都是要生死同在的閨蜜,于是這話又多了幾分可信度。
于是方熙年也覺得,他真是犟。認死理。誰說都不好使的那種。
……
方熙年再有意識,已經是當天下午的事了。
一骨碌坐起身來,看著空蕩蕩的帳篷,感覺一切都跟夢一樣。
林源源叼著牙刷慢吞吞地往里走,含糊不清地說:“老方你可算是醒了。”
“你昨晚高燒不退,薄總照顧了你一夜。天亮了才去睡。”
“他本來還想直接帶你走的,說是你死活都不肯走。沒法,他自個兒開車下山去給你買了藥。這么折騰了大半晚上,天亮了才去睡……”
彼時晨光熹微,遠方的雪山還透著一點微弱的暖光。
方熙年像是沒睡醒,呆呆望著,一時間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山上的天亮得要早一些。
如果方熙年再起得早一兩刻鐘,說不定還能看到雪山上的日出。但他起得晚了,只能感覺寒風跟耳光似的,一巴掌一巴掌地往臉上呼。
方熙年縮了縮脖子,揣著兜往薄邵天那帳篷鉆。趕巧了,碰上周日朗貓著腰出來,“小方老師?你來……”
被方熙年那雙丹鳳眼一盯,周日朗出口的話莫名一頓,四下環顧了一下,打哈哈道:“我去找圓圓。嗯……我們聊會。”
“你們也聊會。”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薄總剛回來沒多久。好像也有點病了……”
山上的風雪就沒消停過。
方熙年等周日朗走遠了,吸了吸鼻子也貓著腰進去,薄邵天正裹著睡袋躺著,鋒利的兩道劍眉緊緊擰著,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沒睡。
不過這人在家也這么。有事沒事的,就愛皺眉。
看得方熙年想去給他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