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寧目光流轉(zhuǎn),投來一瞥,她心中驚懼,想要匆匆逃離,然而雙腿卻似被抽去了力氣,難以挪步。
燕寧緩緩過去打開門,走到她身邊,露出了一個盡量讓自己看著和善的笑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寧安國馬上就變天了,你趕緊逃吧。”
索命“你怎么還有臉來我母妃牌位前哭……
她從未害過自己,還曾因為擔心自己而上當受騙,燕寧并不想傷害她。
不過看起來她怕極了自己,可憐得連逃跑都沒力氣了。
燕寧微微抬眸,望向空中那輪皎潔的明月,低聲道:“天一亮,大軍便會進城,你再不逃,怕是來不及了。”
言罷,她便如一陣清風瞬間消失了身影。
寧安國的皇宮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戰(zhàn)敗的陰霾如同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壓在眾人心頭。燕寧在皇宮中獨自漫步,不知不覺走到了冷宮前,這個她從小長大的地方。
這里曾被她視為囚籠,但也曾有和母妃共同的回憶。
她剛走進去沒幾步,就聽到供著母妃牌位的房里傳來一陣脆弱的哭聲。
一陣又一陣,那聲音無端讓她心生煩躁。
她直接闖入內(nèi)室,目光犀利地落在牌位前跪地的男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你怎么還有臉來我母妃牌位前哭。”
這聲音令男人的身軀微微一震,然而他仿佛置若罔聞,喃喃自語道:“我一定是出現(xiàn)幻覺了,怎么會聽到她的聲音,她分明已經(jīng)死了。”
見他不信,燕寧的雙足緩緩離地,輕盈地飄然而至他眼前,語氣幽冷地道:“親愛的父皇,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這一下子,國主直接嚇得四腳朝天,“啊,見鬼了,見鬼了!”
他慌慌張張地起來準備逃離這個地方,卻發(fā)現(xiàn)所有能出去的門全在他面前自己關(guān)上了,不管他怎樣拼命地推拉,那門都紋絲不動。
“父皇,見到我,怎么跑得那么快?”燕寧輕盈地飄至國主身后,雙手輕柔地搭放在他肩上,發(fā)出一聲溫柔的嘲笑:“難道是心中有愧,不敢面對我?”
“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國主驚恐萬狀,嚇得魂都快沒了,哪里還敢想逃出去,只能在屋內(nèi)抱頭鼠竄,慌不擇路。
燕寧可笑地看著他瘋了一般亂跑,直到他跑累了,頭發(fā)凌亂地頹然坐在燕妃的牌位前,毫無形象地不像一國之主。
“怎么可能?她不是死了嗎?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幻覺。”
他雙目赤紅,似有癲狂之象,看來被她嚇得不輕,亦或是寧安國即將大難臨頭的緣故,他憂思過甚,早已經(jīng)有幾分神志不清。
“我本想過會兒再去找你,卻不成想你竟來了此處。”燕寧的目光投向他,不帶一絲溫度,嘴角泛著輕蔑的嘲諷:“你背棄承諾,枉為人父,我母妃定不想見到你這個人模人樣的鬼東西。”
提到母妃,國主忽然間清醒了幾分,目光再次落在燕寧身上,見到她那與燕妃如出一轍的眉眼,不禁淚如泉涌,宛如稚子般放聲大哭。
“我負了她,我該死,我該死,但是我們的孩子必須死,沒有這個孩子,我和她就能好好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