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胡說,我外表兄心口痛都念叨好久了,怎可能是上火?”
裴一雪不理會男人,只堅持讓縣令找人來看診。
這么多人看著,縣令倒也沒拒絕,沒多久一個留著胡須的駝背男人提著藥箱到了堂中,他先是對張老六扎了幾針,不一會兒張老六便悠悠醒轉。
待人醒了,駝背男人把了脈,翻開張老六的眼睛瞅了瞅,又讓張老六張嘴看了看舌頭。
有模有樣地看完,駝背男人對縣令行了一禮:“大人,此人確有上火的跡象,但從脈象來看必定還有舊疾,上火易治舊疾難醫,老夫也未曾見過,請恕老夫無能為力。”
裴一雪暗笑,從張老六配合駝背男人“醒”過來,他就知道駝背男人說的話必然會與他相悖。
而在駝背男人出場的那一瞬間,人群便開始了竊竊私語,從他們的話中裴一雪拼湊出,眼前的這位駝背男人是某一位已經封山避世的“神醫”。
曾經打下的口碑比裴一雪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神醫要可靠。
聽了駝背男人的話,縣令笑著,言語中帶著不屑:“你說張老六僅是上火,大抵是你診斷不出所致。念你是初犯,且尚未鑄成大錯,便賠償張老六兩百金吧,日后可莫要托大,忽略病人的所說的病癥,退堂!”
“兩百金”一出,張老六眼冒金光。
而有了駝背老人的話在先,其他郎中就算看診完張老六,確診僅是上火,也會有意無意往駝背老人的話上去靠。
畢竟那是神醫,與神醫的診斷結果相悖,大抵只會讓人懷疑自己醫術不精。
看著縣令起身就要走,裴一雪道:“且慢。”
縣令悠悠轉身,有些不耐:“你還有異議?”
“他未曾見過此種癥狀,我卻見過。”裴一雪單手負于身后,口吻堅定且自信。
“承認自己醫術不精,不是什么大事,別做無謂的辯駁,本官已經網開一面,再鬧下去你可沒那么容易收場。”
裴一雪只是一笑,新官上任三把火,但這火就逮著他燒,燒得不可謂不奇怪。還一直引導他進入自證怪圈。
有了前巡撫知府因府試受賄被貶一事,他在京中有“關系”在青州官場理應不是秘密。
縣令敢如此針對他,其背后授意之人也不知道給了縣令什么好處。
但有一個算一個,他裴一雪可不是什么逆來順受的人。
對簿公堂他有經驗,前一個縣令到現在升為知府也還會對他有幾分客氣,這一個他自然也不會懼。
他叫人將前不久一個與方總督病癥相似的病人帶上來,要說這二者有什么不一樣,那便是這位病人是早期,而方總督大抵是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