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月,前前后后已經是第六次了,
這些病株以往都不曾見過,擴散之迅速,令人膽寒。而京兆府那邊至今還未有消息傳來,若那刻意投毒之人不能盡快歸案,我們恐怕防不勝防啊。”
近一月京兆府和黎明藥堂都忙得暈頭轉向。
裴一雪端坐于桌前,
將手中的病史錄緩緩合上,抬眼望去,“線索、證據尚不足,他們也需要些時間來調查。我們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確保投出的任何一種疫病都不得擴散便好。至于查案,投毒者接二連三出手,終究會露出馬腳的。”
隨坐診郎中來到樓下,榻上病人雖未醒轉,卻已不覺難受地哼唧出聲。
裴一雪上前查探了番,病人脈象虛浮紊亂,全身肌膚緋紅卻冰涼如霜,唯正xiong口那處滾燙如火。
探完脈象,裴一雪迅速提筆寫下一帖藥方,遞給坐診郎中,隨后,親自為病人施針。
兩輪針畢,患者終于悠悠醒轉,嗓音沙啞地喚了一聲:“神醫……”
裴一雪從坐診郎中手里接過已熬好的藥,遞給人:“別怕,有黎明藥堂在,定能保你無恙。”
病人端起藥著急忙慌一飲而盡。見此,裴一雪問道:“近三日你見過哪些人,又在何處碰見,煩請事無巨細地寫下來交給藥堂。”
病患連連應下,提筆竟洋洋灑灑寫了近五十人,坐診郎中捏著名單的手都不由抖了抖。
“東家。”管事匆匆進屋,視線掃過屋內幾人,附在裴一雪耳邊輕聲道:“長安街,發現一起疑似新式疫病,如今人半只腳踏入鬼門關,幾位坐診郎中已然盡力,問東家能否有空施以援手。”
裴一雪側目,沉聲吩咐道:“備車。”
歷經一月的天降疫病,京城風情不復往日,熱鬧的長安街如今路上只能瞧見寥寥幾人。
處理完藥堂病患,天已黑盡。
裴一雪來到馬車邊,車夫卻不知去了何處。
他扶著車框站立想緩口氣,忽地身后寒光一閃,無盡的寒意從脊柱竄出,他本能側身躲避。
兇手刺了個空,迅疾調轉方向,再次朝他心口刺來。
練家子的身手極快,裴一雪根本來不及再躲。
刀尖刺入血肉,劇痛襲來,被卡車撞上時的死亡氣息再次纏上裴一雪。
他扣住兇手持刀的手腕,抵住不讓刀刃再進半分,一手藥粉迅疾灑向兇手。
兇手連忙抬手捂住口鼻,下一刻,白眼一翻徑直倒地。
“東家!”藥堂伙計匆匆趕來,瞧見情況不對,緊忙將裴一雪扶回藥堂。
所幸裴一雪的傷不致命,xiong口那處雖靠近心臟,但偏離了半寸。
坐診郎中替裴一雪處理完傷口,扶裴一雪到床榻上坐好。
坐診郎中道:“我看那兇手八成就是投毒的幕后真兇派來的,東家屢次化解他的奸計,他便對東家生了殺心。簡直喪心病狂,他究竟為何非得害人!”
“耐不住性子想派人除掉我,必然已到了窮途末路之時。既然他敢派人到黎明藥堂行兇,藥堂自然不能放過這份大禮。”傷口陣陣發疼,裴一雪心下不免滑過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