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頁）

蹄聲如雷，數(shù)百人的隊伍卷起煙塵，迅速遠離京城。

五日后，隊伍穿過兩省，抵達承平鄰省赤璋。

不出所料，

疫病已突破承平防線，在赤璋境內(nèi)肆虐。為阻隔疫情擴散，

賑災(zāi)隊伍決定先在赤璋省邊境縣城曲江駐扎。

“曲江縣染病者已逾三千，死者上百。”曲江縣令引著裴一雪等人趕往隔離區(qū)，“病患皆隔離于城西，下官已下令焚燒遺體，以防毒株蔓延。”

“官爺！官爺！”一名形容狼狽的婦人死死護著懷中兩三歲的女童，

哭求官差，“囡囡還有氣！還沒死啊！”

縣令擺手示意官差強行帶走，裴一雪掃過女童面龐，急聲制止：“且慢！”他上前探女童脈搏，翻開眼皮，“留下吧，還能救。”

他將孩子平放于地，取出針包，一枚銀針精準刺入涌泉穴。七針過后，女童微弱的脈搏和呼吸漸漸恢復(fù)。

官差探其鼻息，喜極而泣：“不愧是京城派來的神醫(yī)，果真有起死回生之能，我們有救了！”

裴一雪收針，轉(zhuǎn)向縣令：“先帶老夫去焚燒尸骸之地。”

不足兩里外，柴垛高壘，層層疊疊壓著兩三百具尸首。裴一雪耗時一個時辰，從中揀出七八十具仍有生機的“尸體”。

在眾人屏息凝視下，他施術(shù)回春，讓這些冰冷的軀體重新有了微弱的氣息。

整整三個時辰過去，裴一雪起身時身形微晃。謝玉書眼疾手快扶住他：“神醫(yī)？”

“無妨。”裴一雪望著柴垛上剩下的兩百多具尸骸，嘆氣道：“燒了吧。”

回程路過隔離區(qū)，一群人猛地沖上來將他們團團圍住。“可是黎明藥堂的徐神醫(yī)？我們都是簽過藥堂互助契約的，神醫(yī)得先救我們啊！”

裴一雪憶及契約條款，只承諾遇疾可支出三倍診金，并未提及優(yōu)先救治。但黎明藥堂初入赤璋立足未穩(wěn)，便得百姓信任，此刻予以回饋，自是應(yīng)當。

“多謝諸位信任黎明藥堂，”裴一雪將人一一扶起，“諸位有難，藥堂義不容辭。諸位放心，若持契約至藥堂坐診大夫處，在同等病況下，必得優(yōu)先救治。”

此言一出，其他病患登時嘩然。

“憑什么？那我們呢？”

“不就是錢嗎？多少錢？那契約我現(xiàn)在就簽！”

“對！我們現(xiàn)在簽！”

“諸位稍安。”裴一雪眉頭微蹙，“持契約者，只在黎明藥堂郎中處優(yōu)先。全城召集的醫(yī)者遠不止黎明藥堂一家。至于現(xiàn)簽契約，疫病波及七省，黎明藥堂全力以赴抗擊，互助契約已暫停開放。”

“歪理！”一名衣著尚好的男子高聲嚷嚷，“旁的郎中若能治，何須等你？朝廷派你來，莫非只管你那藥堂的私利？”

“來人！”縣令急喝。

“不必。”裴一雪攔住官差，直視那男子，“其一，救治全城百姓非老夫一人能為，老夫職責(zé)是盡快研制治法，授予眾醫(yī)，共抗疫病。其二，事分緩急，若有瀕死病患，可速抬至老夫跟前。其三，疫病之前，黎明藥堂承百姓信賴，簽下契約。如今他們遭難，藥堂‘私利’可棄，但他們的‘權(quán)益’，藥堂必當守護！”

他幾句話堵得男子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