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家就該在這里等著閆閣老的好消息,
不過漸漸話題有些改變。
“閆閣老抬過來的時候都已經沒氣息了,是楊氏治好的。”
不知是誰先說的這句話。
人群里的常亦寧看向保合堂的牌匾。
“這楊氏可真厲害,一個女子竟能做男子做不到的事。”
“女子要比男子更不容易,普天之下,沒出過幾個女醫。”
“楊氏也是個執著的人,退掉了婚事重開保合堂,京里亂成一團,只有保合堂還開門行醫,真是不簡單,說句不好聽的話,若是大周朝的官員都如此,何至于讓馮黨作亂。”
常亦寧看向周圍,到處都是人影,每當大家提起楊茉蘭,所有人都在傾聽,臉上露出欣慰的神情,那種欣慰是信任更是難掩的希望。是啊,楊茉蘭可真是厲害,她能做到人所不能及的,和閆閣老又有什么兩樣,所以她說的話諸位大人才肯聽,大家才愿意從屋子里走出來站在雪地里。
相反的,他還不知道會如何,茍活保住了性命,將來卻不免被人猜忌,他沒有了前程,沒有了……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
……
喬月嬋在屋子里瑟瑟發抖。
外面傳來母親哭喊的聲音,“是誰說的老爺死了?誰說的?”
管事媽媽嘴唇發紫,渾身顫抖,“是……是管事親眼看到的,老爺才出了府門就被人……被人發現了。”
喬夫人幾天沒有睡覺,眼眶一片烏青,兩腮深深地塌下去,沒有了鼻子,就露出兩個圓圓的孔洞,看起來就像才從土里爬出來一樣,比鬼還要可怕。
尤其是現在,眼睛烏黑,陰惻惻地追問,“生要見人,死要見尸,管事沒看到老爺的尸身就敢這樣說,”喊到這里聲音嘶啞,“去,快去出去找老爺。”
管事媽媽被嚇得腿腳發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夫人,管事看見了,看見了。”
“看見什么?我問你看見了什么?”
管事媽媽不想說,可是被逼到現在她又不得不說,“看見了老爺的頭被砍下來帶走了,尸身……尸身還在門前。”
管事的看見了卻不敢去收尸,沒有頭的人倒下來的時候還會跺腳,好像在說,我疼啊,我疼啊。
血噴的老高,離那么遠都濺在人臉上,就像下了一場雨,是血雨。
喬月嬋聽得這話,驚懼地抬起頭,這樣突然抬頭讓她有一種頭和脖子要分離的感覺,好像有人在她耳邊吹冷氣,前面的幔帳里仿佛也藏著一個人,是父親。
喬月嬋嚇得沖出來,每次害怕她都會撲向母親,可是這一次卻看到母親恐怖的臉,她生生地頓住,眼淚豁然淌出來。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父親先是被抓起來,現在卻死了,母親又是這個模樣。
現在要怎么辦?以后的日子要怎么過?
“夫人,”旁邊的管事媽媽道,“您要早點決斷,家里要怎么辦?老爺的事朝廷要怎么斷,會不會牽連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