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京里還有女醫?”
“就是保合堂的東家,楊氏。”
常亦寧聽得這話心里莫名的波動,然后是震撼。
楊茉蘭要收徒了。
才十幾歲的女子竟然能收徒,而且收的徒弟還是京中比較有名的郎中。
有幾個女子能做到這一點。
這是他做夢也不可能想到的事,楊茉蘭……為何一下子變了這么多,這些日子他眼前總是浮起兩張面孔,一個看到他臉上滿是羞怯,一個目光清亮,嘴角含笑,義無反顧地從他身邊走過。
之前那軟軟的笑容雖然一直在他心底,卻并不會讓他心生牽掛,倒是那清亮的眼睛,他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回想起來。
為什么會這樣奇怪。
不經意的時候她還在他身邊,他真正歡喜了,她卻如同一縷他難以握住的光亮,除了留下照入他心底的感覺,便什么都不屬于他。
此生遺憾。
他以為只要實現心中抱負就能圓滿的人生,卻無論如何都會留下遺憾。
“五爺該回去了,老夫人、老爺、夫人都等著聽您的消息。”桃符低聲提醒。
常亦寧點了點頭和那考生說了幾句話,轉身從客棧里走出來,卻沒有徑直回到常家,而是慢慢地走到開滿藥鋪那條街上。
“五爺,您來這里做什么,家里已經請了太醫,等著給您開單方呢。”
常亦寧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走過來。
京里都關切經過這次秋闈,哪家子弟能科舉出仕。藥鋪這邊卻是在議論保合堂的事。
常亦寧在旁邊的酒肆里坐下,旁邊一桌的客人正議論的歡暢。
“說起來都沒有人相信,一個女娃娃竟然也能收徒,我聽說她還在跟著白老先生學診脈。”
“可不是,白日我還看著楊大小姐坐在白老先生身邊抄方。”
旁邊的人聽著驚訝,“按理說一個抄方的弟子連郎中也算不得。”
“人家不是郎中是女醫,你見過哪個郎中被人奉上千金做診金,宗室營來請兩次楊大小姐都沒去,這叫什么?沒有幾分本事怎么敢這樣霸氣,那陸家少爺那么重的傷不是也讓楊大小姐治好了?說實話若楊大小姐不是女子,上門求師的人會比白老先生當年還多。”
“現在常家還沒有將楊家財物還過來,等楊家手里有了銀錢,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動靜,你們等著瞧吧。”
桃符在旁邊聽得臉紅,忙左右看看生怕被人認出來。萬一知道他們是常家人,不知道會有多少口水噴過來,桃符不安地低聲道:“是非之地,五爺,我們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