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茉抬起頭看向眾位先生,“我將葛太太的癥瘕和胎兒大小畫了出來,各位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法子治療。”葛家不肯接受她的診治,她可以將她摸到的腫物畫出來,看看中醫有沒有保守的治療方法。
楊大小姐沒有說通病患,眉毛雖然緊皺卻沒有看出有什么委屈和失落,這是從醫多年的郎中才能有的鎮定,真是讓人欽佩。
“有這樣大?”白老先生見了也要驚訝。
楊茉點頭,這樣巨大的腫瘤,沒有引起如淋巴結等地方的病變,且能活動,叩診是實音,邊界還算光滑,良性腫物的幾率偏大,如果能穿刺知曉有沒有腹水和出血,她就更能確定。
“最重要是癥瘕長的位置很靠下。”如果在宮底或者兩側還能期盼能夠正常分娩,現在堵在胎頭必須經過的出口,根本就不能生產,這就是她為什么著急,想要勸說葛家讓她用西醫的方法檢查。
幾個人看著楊茉畫的這張圖,都覺得好像沒什么辦法,癥瘕是臟腑失調,氣血阻滯,瘀血內結,血瘀之癥,現在葛太太懷著身孕,不能用活血化瘀的藥,兩種相悖的病癥出現在一個病人身上,無論怎么用方都不妥。
……
周夫人李氏坐在家中聽婆子稟告,“葛家那邊只要有些動靜,就都散了出去,現在葛太太的病鬧得滿城風雨,所有人都知曉了。”
周夫人聽得這話十分的滿意,“就是讓外面人都知道,葛家求子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上次我去葛家做客,葛太太還說就是拼命也要留下子嗣。”
旁邊的媳婦單氏用手撐著腰身,“娘怎么知曉葛家一定會請楊大小姐去診治。”
李氏聽著一笑,“我給你尋穩婆的時候,找到了曾給葛太太看過的胎的穩婆,那穩婆就說葛太太這胎兇險,她見過一個都是大小皆亡,她不敢再給葛太太看胎。就找了借口離開,你說巧不巧偏就叫我知道了。”
葛家上下都還在高興,她就等著葛太太足月聽噩耗,看別人的笑話總是很有趣的,更何況葛老爺和太太性子高傲向來不將他們這些宗室放在眼里,昨日家中下人聽葛家買菜的婆子說要請楊氏去看病,她就知道機會來了,忙讓人里外傳消息,只要楊氏有半點的錯處,立即就鬧的滿城沸沸揚揚。
貶低了楊氏。楊氏就別想進宗室的門。
李氏十分得意,這些年在京城顯貴府中游走,她早已經學會了怎么利用傳言。更知曉要怎么說話才能動人心,要不然宣王妃怎么會將楊氏的事對她說起。
李氏想著站起身,“我去葛家看看,免得有什么事我們不知曉。”
單氏忙起身伺候李氏去更衣。
李氏坐馬車來到葛家,見到葛太太就將準備好的小肚兜拿出來。“這是我孫兒的衣服,聽說拿來保平安是極好的,你且收著。”
葛太太看到繡著麒麟的小兒肚兜,平安得子的念想從心里油然升起。
李氏道:“上次你說夢到不知是老虎什么的撲過來,我去清華寺上香和幾位夫人說起來,大家都說是麒麟送子的吉兆。”
葛太太本來緊繃著的心。一下子松開了些,“我也想著,盼了這么多年。也該得償所愿。”
看著葛太太眼睛發紅,李氏忙拿出帕子來給葛太太擦眼角,“別急,別急,一定會好的。”現在要穩住葛太太。等到葛太太生產時出事,葛家再請楊大小姐過來。到時候楊大小姐不但回天乏術,神醫的名聲也會被人從頭到腳扒下來。
葛家嫂子在旁邊聽著,“不如,還是請楊大小姐來看看,既然楊大小姐說針刺沒事,想必也不會有大礙。”
葛太太搖頭,李氏也皺起眉頭,“我就想著一個未出閣的小姐,哪有什么本事,恐怕自己連月事也沒到,怎么能懂得女人家的事?總不能出生就是穩婆的料。”
葛家嫂子剛才已經被楊大小姐說的心動,現在聽李氏的話說不出的逆耳,“周夫人也不能這樣說,楊大小姐也不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