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辛鴻掙扎著彎腰,費力地撿起地上的衣服,直起身子拍拍章暮云的臉,調笑道:“可別說我沒讓你爽到,雞巴都還沒軟下去呢,怎么提起褲子來就翻臉不認人。”
章暮云閉眼長舒一口氣,像是無心再與顧辛鴻爭吵。移開腿轉身要走,卻突然被攔腰死死抱住。
“暮云!暮云!我錯了!你別走!”
顧辛鴻的臉上顯現出一種駭人的恐懼神情,他整個人抖如篩糠,一張臉煞白著,死死盯著章暮云,那樣子好像一條預感到自己要被拋棄的狗。章暮云一怔,態度軟下來:“你先放開。”
“你別走!”顧辛鴻滿頭都是冷汗,他近乎卑微地祈求著,好像章暮云才是他的神主,“你知道我沒有辦法一個人的,嗯?求你求你,暮云。”
教堂的鐘聲響了起來。
章暮云揉了揉眉心,執念與欲望驅使下激烈的交媾讓他感到疲憊,伴隨著教堂的鐘聲,顯得無比諷刺,遲來的背德感壓得他幾乎要透不過氣。
他冷著臉,啞著嗓子說:“明明離開的人是你。”
顧辛鴻聲音里帶著哭腔:“你說過的,你說過你愛我的…你說過你只有我,你不會忘記我的對不對?嗯?暮云?”
“我現在不愛了”章幕云垂著眼睛說:“我不會再和你做這種事了。”
章書錦女士昨天剛剛過完40歲的生日,現在正是對“四”開頭的字眼敏感的年紀。要是在公司里見了祝她生日快樂的人,她都會用一種惡毒后媽的眼神瞪著人家,恨不得當場把對方頭扭下來。
好在她雖然是個到了不惑之年的后媽,但并不惡毒。不僅不惡毒,她這個后媽還當得比親媽盡心盡力。
“你都不知道,小川他小時候有多乖唉···”
章女士在外人面前永遠是一副冰山美人的女總裁架勢,但其實私下里就是一個有血有肉的苦命女人。
“他現在長大了不跟我親了,那些我都沒有什么怨言···”
章女士現在正在弟弟家里坐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她聲音里帶著濃重的哭腔和鼻音,面前放了堆成小山的紙巾,看樣子已經哭了一下午了。“但他現在不肯聽我的話了,只要我不在家,他就一天到晚往外頭跑,連個影子都找不到,我又舍不得罵他打他!哎!”
西裝筆挺的英俊男人揉了揉眉心,溫和低沉的聲音響起來:“他現在正是敏感的年紀,還是別把他逼得太緊了,容易逆反。”
“你說得倒是輕巧!”章女士不依不饒,“我不帶他出國,那誰來管他嘛!”
“乾川不是個小孩子了,也不用非把他綁在身邊拴著,找個人幫忙照顧一下,你也省心。”
“章暮云!虧你還是個做舅舅的呢!我看你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誰能幫忙照顧嘛?讓誰照顧我都不放心!”章女士吼道,“我就小川這么一個孩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對得起乾程!”
章暮云扶額,難得的休息天,一大早起來就開始替姐姐解決育兒難題。
“你如果這么不放心,那就讓他待在我這里。”
章暮云說這話的時候并沒有想那么多,畢竟在他的印象里,乾川是個無比乖巧的漂亮小男孩,幫忙看兩眼,能出什么事。
章書錦想了想,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猶豫地點了點頭,這事情就算定下來了。
章暮云回憶起來,他書錦不顧家里反對,執意要嫁給一窮二白,還帶了個小拖油瓶的話劇院小演員乾程——乾川的生父。兩年后,年輕的章女士義無反顧地當了乾川的年輕后媽,白撿了乾川這么個便宜的漂亮兒子。
可誰也沒想到,婚后才過了兩年,姐夫乾程就在一次舞臺事故中意外身亡,留下了當時才12歲的乾川和剛剛懷孕的章書錦。丈夫的意外身亡似乎讓章書錦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最終那個遺腹子也沒能順利活下來。也因此,章書錦把乾川看得尤為重要。她后來沒有再找別的人,好像是要把所有的愛和保護全部都付諸在乾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