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傾慕燼王。
”
顧驚鴻語聲干脆,不假思索。
謝琰神情倏然一頓,眼底閃過一絲錯愕:“傾慕燼王?這托詞你拿去搪塞他還可,你我相識多年,你是何等心性,我心中一清二楚。
”“燼王殿下英姿卓然,智計超群,我傾心仰慕,有何不可?”顧驚鴻反問,語調平靜無波,一副明知謝琰不信,但又知他拿自己無法的篤定。
不遠處暖亭內,蕭承硯的目光透過疏影橫斜的梅枝,落在樹叢后那隱約對峙的二人身上,劍眉幾不可察地微微一蹙——義兄妹?呵。
他唇角掠過一絲極淡的諷意,未置一詞,只端起案幾上的青瓷茶盞,緩緩啜飲了一口。
不多時,顧驚鴻獨自回到暖亭,向二人斂衽道:“義兄去凈手,片刻即返。
”蕭承硯眸色微沉,顯然不信這套說辭,正欲開口詢問,侍立在亭外的一名侍女已碎步趨近,對著他深深屈膝行禮:“啟稟王爺,太皇太后鳳體突然有些不適,請王爺速去……”蕭承硯聞言起身,冷冽的目光如寒刃掃過亭內僅余的顧驚鴻與公孫矜瑤,最終在顧驚鴻面上凝駐一瞬,沉聲道:“本王去去便回。
”語畢,便隨那侍女轉身離去。
暖亭之中,霎時間只余下顧驚鴻與公孫矜瑤二人相對。
四周梅香浮動,亭內卻陷入一片微妙的寂靜。
炭火嗶剝作響,茶香氤氳。
方才還言笑晏晏的公孫矜瑤,在蕭承硯和謝琰離開的瞬間,臉上的笑容如同潮水般褪去。
她眼角余光飛快地掃了一眼垂首靜坐的顧驚鴻,見她依舊低眉順眼,仿佛一尊沒有生氣的玉雕,心中最后一絲顧慮也煙消云散。
一個上不得臺面的民女罷了,諒她也不敢多事!她端起自己面前那盞只喝了一小口的茶,動作優雅地起身,裝作欣賞亭外梅景,蓮步輕移,走向蕭承硯方才坐的位置。
寬大的緋色云錦袖口,極其自然地拂過蕭承硯面前那杯熱氣騰騰的茶盞上方——一絲極淡、肉眼難辨的粉末,無聲無息地落入茶湯,瞬間消融。
顧驚鴻的目光瞬間鎖定了公孫矜瑤那微微顫抖的袖口,然后又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決絕和慌亂。
就在公孫矜瑤以為自己已經得逞之際,忽覺手上一涼,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鉗住了她的手腕!公孫矜瑤驚駭低頭,只見顧驚鴻那只冰冷如玉石的手,已如鐵箍般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捏得公孫矜瑤腕骨生疼,手中茶杯“哐當”一聲掉落在鋪著厚絨地毯的地上,茶水四濺!“啊!”公孫矜瑤驚駭欲絕地抬頭,撞進顧驚鴻那雙冰寒刺骨的眼眸。
“公孫小姐,”顧驚鴻的聲音壓得極低,如同淬了冰的細針,清晰地刺入公孫矜瑤耳中,“您袖中藏著的‘暖情散’,是想給誰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