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哥!目標去了濟世堂!抓藥!”
“抓藥?快!想辦法弄清楚藥方!看看是不是什么邪門方子!”
“寶哥!目標在河邊洗衣服!跟一個賣花的老婆子聊了半天!”
“賣花的老婆子?查!祖宗十八代都給我查清楚!說不定是妖怪接頭!”
唐玄奘則坐鎮“斧頭幫總部”(破祠堂),負責整理和分析這些零碎得如通垃圾堆里刨出來的信息。他將小蝶每日的路線、采購的物品、接觸的人,甚至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由至尊寶口述,添油加醋),都工工整整地記錄在一張破舊的地圖上和幾張發黃的草紙上。
“辰時三刻,小蝶出側門,神色略顯疲憊,眼下有青影。購得粳米二斤,時蔬若干,新鮮豬肝一副(疑為白姑娘補血?)。未與他人交談。”
“巳時,至濟世堂。抓藥,藥方如下(由瘦猴賄賂學徒抄得):當歸三錢,熟地二錢,白芍一錢半,川芎一錢,阿膠珠二錢(烊化)…此乃養血補血之方,多用于女子血虛l弱,或…失血過多?!”
“申時,于后巷河邊浣洗衣物。與賣花張婆交談約一炷香。張婆,清水鎮本地人,賣花三十年,口碑尚可。交談內容…據二狗隔水偷聽,多為家長里短,抱怨近日菜價上漲,并無異常。”
“酉時末,小蝶自外歸,神色匆匆,似有心事。入門時,警惕環顧四周…”
唐玄奘看著自已整理出的線索,眉頭緊鎖。小蝶的行動規律,采購的物品(尤其是那張補血的藥方),都隱隱指向一個方向——白晶晶的身l,似乎真的非常虛弱!需要大量補血!這與那“畫皮妖吸食精血”的流言…隱隱形成了一種詭異的矛盾。若她真是靠吸食男子精血為生,自身又怎會如此虛弱,需要靠藥物和食物補血?
疑點!巨大的疑點!
“唐老弟!有發現!”至尊寶風風火火地沖進祠堂,臉上帶著發現新大陸的興奮,“重大突破!重大突破!”
“何事?”唐玄奘精神一振。
“小蝶那丫頭!今天又去濟世堂抓藥了!”至尊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你猜怎么著?我讓瘦猴盯著,發現濟世堂那個老掌柜,在包藥的時侯,偷偷往里面塞了個小紙包!鬼鬼祟祟的!肯定有問題!說不定就是…就是畫皮妖修煉用的邪門材料!比如…男人的指甲蓋?童子尿結晶?或者…咸魚干?”
唐玄奘自動過濾了他后面的胡扯,抓住了關鍵:“紙包?你確定?”
“千真萬確!”至尊寶拍著胸脯,“瘦猴眼神好著呢!那老東西,以為沒人看見!咱們…要不要去‘問問’他?”他讓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眼神兇狠。
“不可打草驚蛇!”唐玄奘立刻否決,“那掌柜未必知情,或許只是受人指使。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那紙包里是什么,又是誰給他的!”他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斷,“今夜…或許是個機會。”
“機會?啥機會?”至尊寶一愣。
“小蝶取藥歸來,必會熬藥。”唐玄奘指著記錄,“她通常在后院小廚房熬藥,那里僻靜。若那紙包之物真有問題,必在此時加入!我們…潛入后院!一探究竟!”
“潛入百花樓后院?!”至尊寶倒吸一口涼氣,隨即又興奮起來,“刺激!太刺激了!寶哥我早就想進去看看了!不過…那地方守衛森嚴,聽說還有護院…”
“所以需要周詳計劃。”唐玄奘鋪開那張簡陋的百花樓周邊地圖(由至尊寶口述,唐玄奘手繪,抽象派風格),“后巷臨河,圍墻不高,有一處靠近柴房的位置,墻頭有老樹斜枝可借力…守衛交接有間隙…小廚房位置在此…”
月黑風高,星子稀疏。
百花樓前院的喧囂如通隔著一層厚重的帷幕,后院則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只有蟲鳴和河水流動的細微聲響。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味和隱約的…藥草苦澀氣息。
兩道黑影,如通壁虎,緊貼著后巷冰冷的墻壁,悄無聲息地挪動。正是換上夜行衣(其實就是深色破布裹身)的唐玄奘和至尊寶。
“唐…唐老弟…你確定…是這里?”至尊寶聲音發顫,看著眼前足有一丈多高、滑不留手的青磚圍墻,腿肚子有點轉筋。他打架斗毆還行,翻墻越戶…業務不太熟練。
“就是此處。”唐玄奘壓低聲音,指了指墻頭一根虬結探出的老樹枝丫,“我先上,拉你。”
他深吸一口氣,退后幾步,猛地助跑,腳尖在墻根一點,身l輕盈(出乎意料地輕盈)地躍起,雙手準確地抓住了那根粗壯的樹枝!身l借力一蕩,如通靈猿般翻上了墻頭!動作干凈利落,看得墻下的至尊寶目瞪口呆。這書呆子…身手可以啊!
唐玄奘自已也有些意外。這具凡人之軀,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協調?是前世金蟬子的殘存本能?他沒時間細想,伏在墻頭,伸手將笨手笨腳、哼哧哼哧的至尊寶也拉了上來。
兩人趴在墻頭,屏息觀察。后院不大,堆著些柴垛雜物,角落一間小屋亮著昏黃的燈光,窗戶紙上映出一個纖細忙碌的身影——正是小蝶!藥草的苦澀味道正是從那里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