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燼看著小姑娘靈巧的背影,突然覺得手里被塞了個溫乎乎的東西——半塊摻了麩皮的炊餅,還帶著l溫。
林燼手忙腳亂地把那半塊炊餅往懷里一揣,粗布衣裳磨得胸口發癢。工頭的藤條已經抽到了他腳邊的木箱上,揚起一陣灰塵。
磨蹭什么!等著貨自已飛上船啊?!工頭那張馬臉拉得老長,嘴角還沾著早上吃的蒜味兒,熏得林燼直往后仰。
他趕緊彎腰去扛下一袋,這回有了經驗,腰一沉,腿一蹬,麻袋穩穩當當地甩上了肩。好家伙,這具身l干起活來簡直像開了掛,肌肉記憶比他的腦子反應還快。
三十七號!動作麻利點!工頭扯著破鑼嗓子嚷嚷,手里的藤條在空中甩得啪啪響。
林燼小跑著往貨船方向去,路過秦逸興時,那黑大個沖他擠擠眼:沫沫的餅留著晌午吃,可別讓老鼠叼了去!
旁邊幾個苦力聞言嘿嘿直笑,有個缺了顆門牙的瘦子打趣道:林小子,秦家丫頭該不是看上你了吧?
滾蛋!我妹子才多大!秦逸興笑罵著踹過去一腳,瘦子靈活地閃開,結果撞翻了旁邊堆著的貨箱,頓時引來工頭一頓臭罵。
林燼扛著麻袋在跳板上來回跑,汗水糊住了眼睛,后背的破背心早就濕透了,黏糊糊地貼在身上。江風混著貨船柴油機的黑煙刮過來,嗆得他直咳嗽。
他偷摸瞅了眼懷里的炊餅——這可是今天的午飯啊!
晌午的日頭毒得很,林燼癱坐在碼頭邊的破木箱上,從懷里摸出那半塊已經壓變形的炊餅。餅子粗糙得能看見麩皮渣,湊近一聞還有股淡淡的霉味。
他掰了一小塊放進嘴里,頓時被噎得直瞪眼——這玩意兒干得跟鋸末似的,嚼在嘴里嘎吱作響,咽下去的時侯刮得嗓子生疼。
咳咳這特么是人吃的?林燼捶著胸口,無比懷念學校食堂里那些被吐槽了千百遍的飯菜——哪怕是號稱鐵鍬炒菜的黑暗料理,好歹也是熱乎的啊!
秦逸興一屁股坐到他旁邊,從破布袋里掏出個黑乎乎的窩頭,咬得咔嚓響:咋的?嫌沫沫的餅難吃?
不是林燼趕緊把剩下的餅塞回懷里,生怕這黑大個搶回去,我就是在想事情。
他偷偷瞄了眼四周,確定沒人注意后,壓低聲音試探道:那個系統?金手指?老爺爺?
沒反應。
他又換了幾個姿勢——閉眼默念、掐大腿、甚至偷偷比劃了個結印手勢。
依然沒反應。
秦逸興看傻子似的瞅著他:你中邪了?
林燼絕望地望天——別人穿越不是帶系統就是有空間,最次也能背幾首唐詩宋詞裝文化人。他倒好,穿成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碼頭苦力,連塊完整的餅都吃不上!
遠處哨聲又響了,工頭扯著嗓子罵罵咧咧。林燼認命地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木屑。
這穿越劇本,也太坑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