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疤痕與勛章（第3頁）

他停下來，回頭沖她笑：“等寶寶出生了，我彈給你們聽?！?/p>

“好啊?！彼吭谇偕w上，摸著肚子輕聲說，“寶寶說他很期待?！?/p>

預產期前一周，桑葚帶著小遠來了。小家伙已經會跑了，搖搖晃晃地撲到葚念腳邊，伸手要摸她的肚子：“弟弟還是妹妹？”

“你想要弟弟還是妹妹？”葚念笑著問。

“妹妹！”小遠大聲說，“妹妹可以跟我一起玩娃娃，還可以聽小姨彈琴。”

?；磸膹N房端出剛燉好的銀耳羹，聞言敲了敲他的腦袋：“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都得聽哥哥的話?！?/p>

小遠捂著腦袋跑開，桑葚卻悄悄拉了拉葚念的衣角：“嫂子，醫生說你生產的時侯可能有點風險，畢竟年紀不小了……”

葚念的手頓了頓，隨即笑了笑：“沒事，有你哥在呢。”

夜里，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床煊X到她的不安，把她摟進懷里：“是不是怕了？”

“有一點?！彼拱椎?，“我總想起三年前……”

“別想了?！彼驍嗨?，指尖輕輕撫過她的頭發，“這次我守著你，寸步不離。醫生說了，現在醫學很發達，我們都會平平安安的?！彼D了頓，聲音帶著承諾的重量，“我已經跟公司請了長假，從現在開始，我的眼里只有你和寶寶?！?/p>

月光透過窗簾，在地板上投下鋼琴的影子。葚念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覺得很安心。原來最好的依靠，不是永遠不害怕，而是知道有人會陪著你面對所有恐懼。

生產那天，陽光格外好。葚念被推進手術室前，?；淳o緊握著她的手，掌心全是汗：“別怕，我在外面等你?！?/p>

“你要答應我，”她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不管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都要教他彈鋼琴，教他認桑果，告訴他……媽媽很愛他?！?/p>

“我答應你?！彼橇宋撬念~頭，“我也很愛你，念念?！?/p>

手術室的燈亮起來時，?；纯吭趬ι希蝗幌肫鸷芏嗄昵埃彩沁@樣在手術室外等她，那時她為了救他，被人打傷了腿。時光仿佛是場循環，只是這次，他知道結局一定會是圓記。

桑葚抱著小遠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別擔心，嫂子那么堅強，一定會沒事的?！?/p>

他點點頭，視線卻始終沒離開手術室的門。陽光從走廊的窗戶照進來，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光斑，像條通往希望的路。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護士抱著個襁褓走出來，笑著說：“恭喜，是個女孩，六斤八兩，很健康?！?/p>

?；礇_過去，卻先問：“我太太呢？她怎么樣？”

“產婦也很好，就是有點累，睡著了?！?/p>

他懸著的心終于落下，眼眶一熱，眼淚差點掉下來。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襁褓里的小臉蛋，軟軟的，暖暖的，像塊溫熱的桑果糕。

“像你，”桑葚湊過來看，笑著說，“眼睛像你，鼻子像嫂子?！?/p>

?；礇]說話，只是看著女兒緊閉的眼睛，突然想起葚念說過的話：“女孩子就得像油菜花，看著不起眼，開起來能鋪記整個春天?！?/p>

他的女兒，也會像油菜花一樣，在愛里盡情綻放。

葚念醒來時，夕陽正透過窗戶照進病房。?；磁吭诖策吽耍掷镞€握著她的手，眼底的烏青像化不開的墨。她輕輕抽出手，撫過他疲憊的臉頰，突然覺得心里被什么東西填記了。

“醒了？”他猛地睜開眼，眼里瞬間涌上驚喜，“餓不餓？我讓媽燉了雞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