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走到了池水邊,一輪銀盤倒影在水中,隨著水波輕輕蕩漾。
傅蓉微望著天上月。
姜煦卻盯著水中影子挪不開眼。
傅蓉微因為飲了酒的緣故,身上比平日里要熱,耳根頸后都染上了一層緋紅。
姜煦想起清晨在眼前一閃而過的晃眼的白。
此刻想必已經燒起了白里透紅。
鐵籠子里關不住的兇獸開始沖撞牢籠。
姜煦手下一用力,傅蓉微的腕子都被他攥出了一條紅痕,他松了力道,傅蓉微卻恍若未覺,靠在他的肩窩里。
落花有意,流水也并非無情,姜煦捫心自問,還克制什么呢?
這種想法一出,仿佛山洪猛地沖了出來,沖垮了理智。
姜煦俯身一抱,傅蓉微軟軟的陷進他懷中,姜煦踩著樹枝騰空而起,風一樣的掠過房頂和院墻,回到自己院子里時,一腳踢開了房門,把屋子里等候的兩個丫頭嚇了一跳。
迎春和桔梗一見這架勢,哪敢多說什么,互相對視一眼,齊齊貼著墻根溜出去了,該燒水的燒水,該備的床褥早早就翻出來擺著。
傅蓉微喝了一杯酒還不至于醉,她的神志始終是清醒的,但頭腦有點混沌,好似落進了一個柔軟的春夜里,風和景色都醉人,催著她不斷地下墜,陷落在這篇溫柔中。
石榴花帳拂過床榻,垂落下來。
姜煦托著她的頭頸靠在自己懷里,一只手游刃有余地撥開了衣帶。
傅蓉微看見夜空里星星和月亮都消失了,勉力清醒了一瞬,發現她深深望進去的并不是夜,而是姜煦的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那里面沒有星星,卻逐漸燃起了火。
傅蓉微乖巧的躺在他的懷中,像一只溫馴的貓兒。
青絲繞頸,shi漉漉的貼在身上。
姜煦最后在她的頸側咬了一口,眼里的火燒的只剩下余燼,竟然無聲地淌下了一滴淚。
可能老天爺都沒想到,他能哭在這個時候,降下了一聲悶雷。
門外,迎春揣著手看天上:“剛才還一片晴朗,怎么忽的就陰了。”
桔梗坐在臺階上,托著下巴,說:“是春雨。”
迎春笑出一個可愛的梨渦:“是啊,第一場春雨。”
桔梗低下頭,專心疊起了帕子,一向少言的她臉上也浮現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