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戴得久了,
也可能與人融為一體,化進了血肉里,
再難取下來。
傅蓉微忍不住想,胥柒自己還能辨得出真假嗎?
姜煦對他說:“給我一個信物,能證明我與你此行同心。”
胥柒沒有猶豫,摘掉了手上的扳指。
扳指上的花紋別致,是蛇紋。
姜煦收進了袖中。
傅蓉微還有一事需要問明白,她上前道:“當初我想你求靈草,你卻單獨贈予我一塊珊瑚,其中深意我參詳不透。”
胥柒道:“王妃隨身帶來了吧?”
傅蓉微道:“自然,你送過去的蝮山輿圖,特意以珊瑚為標注,不就是希望我把它帶來嗎?”
胥柒:“那么請王妃務必將其收好,進山后總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傅蓉微問他何意,他卻不肯再多說一個字。
無奈,傅蓉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告辭。
引路的人是當地的山戶,進山之前,他分給了眾人一些草藥和藥粉包,讓他們佩戴在身上,說是可防備毒蟲。
他還說,山間的瘴氣一早一晚格外歹毒,務必要等到日頭最烈時,才能動身深入。
臘月,別的地方已經入冬了,南越山里的這些草木卻一半蔥郁,一半枯黃。
姜煦忽然說道:“路上時,我收到母親寄來的家書,華京落了一場大雪,樹上冰凌凌的,很漂亮。”
傅蓉微深感可惜,鎮北軍大捷,華京今年的冬雪一定別樣的美,但她無緣得見了。
各地的氣候不同,華京那邊已經落了雪,南越卻不見有多少寒意。
姜煦又說:“柿子也紅透了,我們不在,便宜了我的海東青,它就愛啄那玩意兒,平白糟蹋了好幾筐。”
傅蓉微聽著,心里越發恨上了這堆爛事,還有爛人。若不是他們使著一堆絆子,今年應是一個怡然自得的好冬。
──都完蛋吧。
她狠狠的想。
傅蓉微一偏頭,偶然看見了旁邊齊腰的灌木里結了一串串珠紅色的小果子,只有黃豆粒兒大小,卻因顏色鮮明而格外顯眼。
傅蓉微用竹竿輕碰了一下。
徐子姚在她身后輕聲道:“王妃小心,那是喂蛇的果子,保不齊要逗弄出一條小花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