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的摧折,傅蓉微上輩子走的早,沒法想象那些夜晚是怎么煎熬著等到天明的。
庾寒山道:“等攝政王拿下北狄,局勢就徹底逆轉了。”
傅蓉微捻著手指已經走神了。
江上遼遠,令她想起了在船上的那段日子,時隔多日,有個念頭忽然后知后覺的在她的腦袋里開花,被她敏銳的一把抓住。
——水軍!
姜煦在船上曾提過一嘴,馠都如今無將無兵,于水戰(zhàn)上更是一籌莫展。
而馠都在江南。
姜煦既然考慮過了,就不會放著不做準備。那船上的人自稱是水上討生活的匪患,可傅蓉微見過匪,那些人身上根本沒有匪性,他們寡言少語,令行禁止,分明透著一股規(guī)整的風范。
那也許就是將來能派上大用場的水軍。
“王妃!”庾寒山折扇一揮,在傅蓉微面前發(fā)出了啪的一聲輕響。
傅蓉微回神,眼里的冷冽轉瞬即逝,依舊溫和道:“抱歉,失禮了。”
庾寒山無奈搖頭:“江景甚美,可惜王妃無心賞景,罷了……我確實有件事要與王妃商量,便直說了,是有關先帝在時打算推行的寒門令。”
先帝就是死在這寒門令上。
那寒門令剛起了章程,還沒正式推行,先帝就撒手人寰了。
傅蓉微后來了解過那寒門令的內容,只嘆可惜。寒門令若是真有機會得到推行,不消幾年,就能在各州辦起書院,國子監(jiān)和太學下到書院里開壇授課,令寒門學子們求學有門,讓那些頂尖深奧的學問不再為各大世家所把持。
庾寒山道:“我潁川庾氏愿傾家族所學,興辦書院,廣納學子,有教無類。王妃以為如何?”
傅蓉微一愣,再開口時帶了幾分小心:“庾先生此話當真?”
庾寒山道:“誠心誠意,絕不是兒戲。”
傅蓉微問:“那先生求什么呢?”
庾寒山道:“所得即是所求,王妃若是允我辦成此事,潁川庾氏將獲美譽無數(shù),足夠了。”他停頓了須臾,喝了一口糙茶,又道:“若是王妃大方,肯給我撥個人手,那在下更是感激不盡。”
傅蓉微了然:“你要十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