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絲暖意還未透出來,便已經消失了。
傅蓉微以為自己起晚了,
道:“怎么不早點叫我?”
姜煦道:“不晚,時間還充裕。”
傅蓉微掀了錦被起身,姜煦把門外的迎春和桔梗叫進屋服侍。
迎春和桔梗經過姜煦身邊時,連頭都沒敢抬,臉憋得通紅,手下做事都沒了章法,
迎春魂不守舍,差點打翻了她漱口的茶。
姜煦則靠在屏風旁邊,
直勾勾盯著。
迎春第二次遞上茶,
手仍舊是抖的。
傅蓉微無奈,轉頭對姜煦道:“你先出去等。”
姜煦不解,
但也沒問究竟,聽話地退了出去。
傅蓉微問道:“你們倆在怕什么?”
桔梗不大愛說話,每次她們兩個在一起時,都是迎春來說。“剛剛少夫人還沒醒的時候,少將軍在院子里舞了一套槍法,銳氣逼人,我們實在是……又害怕又嘆服。”
姜煦的功夫必然不是什么花拳繡腳,他那桿銀槍,是戰場上真正飲過血的。
傅蓉微道:“那你倆可飽眼福了,我都還沒見過呢!”
迎春嘴皮子甜:“少將軍是不忍攪擾少夫人的好夢,多體貼呀。再說,少夫人與少將軍兩情相依,來日方長,以后一定有機會見到的。”
桔梗在這個時候鄭重插了一句:“迎春說得極對!”
傅蓉微笑了。
出了門,傅蓉微一眼就見到了院子里的銀月槍,槍身有一截插在地里,微微傾斜著,姜煦站在愛槍旁邊,幾乎要與槍一樣高了。
傅蓉微走到他背后,仰頭端量,姜煦現在的個子已經比她高出一頭多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躥幾公分。傅蓉微試圖回想上一世有關他的記憶,發現,他們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坐著,唯一的一次平視,是臨死時。
竟是不知加冠后的他到底長了多高。
不過,已經這個年紀了,也不會長得更離譜。
傅蓉微摸了摸他的臂縛,厚重的精鋼上雕著虎獅怒目,觸手冰涼堅硬。
姜煦一回身,傅蓉微的手便摸空了。姜煦問道:“爹送你的匕首呢?”
傅蓉微道:“收在箱子里。”
姜煦道:“找出來,隨身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