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與你同去同歸。”
他們夜里并肩躺在同一只枕上,傅蓉微今天睡前,沒攏頭發,就任由那緞子一樣的青絲散在枕上,隨著她的動作,往姜煦那頭涌去。
姜煦手指尖發癢,忍不住動手抓了一把,放在鼻前,嗅到了淺淺的桂花香。
傅蓉微縱容著他的小動作,假裝沒發現。
姜煦挑起一縷自己的頭發,與她打了個結,但傅蓉微的發實在太順,像握不住的水,哪怕是打成死結,也能自己滑走。
紅燭仍亮著。
姜煦玩的不亦樂乎。
傅蓉微忍不住起身,拿了一把銅剪回到榻上,姜煦驚了一下,往后躲了一下。傅蓉微追上榻,剪了一縷他的頭發,然后又同樣絞了自己一截。
傅蓉微手指靈巧,取了兩根紅繩加進去,將兩人的頭發打成了一個同心結。
這一次,因為有了紅繩,所以系得很緊,散不了。傅蓉微把頭發裝進了隨身的荷包中,縫死,塞進自己這邊的枕頭下,吹熄了燈燭,背對著姜煦,淡淡了說了聲:“睡吧。”
姜煦在黑暗里把眼睛瞪得溜圓。
直到傅蓉微呼吸平穩均勻,他支起了一半身子,越過了傅蓉微的身體,將單薄的她罩在雙臂中,另一只手探到她那邊的枕下,摸到了荷包,干脆利落的收走了。
傅蓉微次日清晨睜開眼時,姜煦還未醒,她動了動手指,
嫁進將軍府半個多月的順心順意,
讓傅蓉微意識到——姜煦求娶她,可能真的只是因為相中了。
少年心動而不自知,卻憑借本能伸手抓住了她。
到了出發那日,
傅蓉微清晨睜眼,身邊已經空了,但是傅蓉微仍能察覺到房間里有另一個人,
她側了一下身子,抬手撥開了石榴花帳。
晨曦照進了屋里,
姜煦站在窗前,
換上了他的白鎧,
眉眼間仿佛也覆了一層霜雪,
正靜靜看著她。
傅蓉微的心跳聲灌進了她自己的耳朵,
震耳欲聾。
“醒了?”姜煦似乎是笑了,
但是面上的冰冷太重,
那一絲暖意還未透出來,便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