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國戰,通常長達數月到數年。
所牽涉人數少則數百上千萬,多則上億。
元趙國人口堪堪一千余萬,而西北經都府人口已接近一個億,這就是西北的底氣所在。
景朝能陷入消耗戰,元趙國卻不能,因此才有消耗西北經都府底蘊實力的種種舉措。
一萬重騎損失后,景朝西北難以短時間補充,便只能依靠輕騎兵與步卒和趙國作戰,極大拉近了兩方的底蘊。
趙王很清楚,趙國雖歷經近百年奮力發展,某些方面仍天然無法改變不如景朝,比如國土領域、人口差距等。
游牧部族的騎兵強大,卻也僅限于輕騎,趙國幾乎無法組建重騎兵軍團,不僅是成本過高、鐵器、頂尖坐騎匱乏,更是這些年里,成契與景朝兩座大國無形中的默契壓制。
重騎所需的坐騎比輕騎難得十倍,成契可以依靠血脈覺醒與混血培育,景朝境內也有妖血馬場以及靈丹妙藥提升種子,他們三胡國就只能吃兩國剩下的。
但如今,大不相同了。
成契急著發動戰爭,默許了趙國組建重騎兵團,乃至暗中令妖藩國輸送高質量軍馬,以及其他異獸種。
因為這一場戰爭,趙國很有可能擺脫過往限制,打破二流國家的位格,真正躋身頂級一流大國層次。
趙王意氣風發,眼前所見盡是豪闊風景。
他親率十萬輕騎奔赴龜茲國,主要目的不是要徹底奪回、占領這座西域交通要塞與兵家必爭之地,而是為了親身掩護另一項更決定戰局天平傾斜的決策。
不過此舉,可操作空間很大,若是操作的好,說不定東西兩個項目的都可達成。
趙王元真xiong中激蕩著對這個時代波濤的強烈不滿,卻不只有不滿,他還充斥著親手打破僵局,建設未來美好愿景的強烈愿望。
他曾經一度為族群感到不公而憤懣,怨恨上天為何偏袒秦族而苛待他們羯族,不將振興人族的偉大使命交給趙國。
但是如今,他要親手打破偏見,胡族又怎么了?暫時棲身妖族又怎么了,上天不降大任,我自取之!
……
從元趙國國都出發,三日不到,十萬羯族騎軍兵分三路,抵達龜茲要塞前線。
原龜茲國不算一個小國,國土面積甚至接近半個元趙國那么大,因此是不可繞過的樞紐,也導致此地需要分散兵力防守、進攻。
龜茲的國土形狀宛如一只挺起大拇指的拳頭,拳身對向西域,拇指頂向三胡國,拳腹則面向此時相接的西北香州。
趙國主所率主力四萬人,抵達拇尖多邦城,龜茲拇指頂起的一處城邦。
趙國主元真對十萬羯族騎軍能否占領奪回此地,同樣也是持的否定態度,不過他的目的并不是要在景朝這里咬下這塊肉,而是盡力破壞此地,逼迫景朝西北經都府不斷增軍。
多邦城建于一條西域山谷當中,趙王元真拍馬走出,瞇眸審視一會兒,馬鞭遙指多邦北側裂谷,手上抓過士卒遞來的泥土。
砂礫里混著龜茲人當年摻入的陶片碎渣,這種粗劣的筑城工藝曾讓景朝鐵騎不到半天就破城,如今也成了他的助力。
他道:“上餌?!?/p>
身后的哨騎立刻吹響骨笛子。
峽谷西口騰起黑煙,那是被特地帶來三千原拓跋家精銳,在大薩滿的帶領下,不要命的對西城發起沖鋒。
成漢國滅后,大部分軍隊都逃散了,小部分愿意投降的被景朝收編,這三千騎兵幾乎是逃來趙國的全部精銳。
趙國主元真許諾他們,等東線戰場勝利,支持逃來的王室遠支復國,并且允諾了龜茲國境內所有財富,以補充其亡國損失;這決議立刻得到擁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