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混進了會場。
他在臺下,隔著攢動的人群,死死地看著我。
他的眼神里,有悔恨,有痛苦,有絕望,還有一絲祈求。
發布會結束,他在停車場攔住了我。
他看起來比上次更加憔悴,幾乎瘦成了一把骨頭。
“喬喬。”他啞著嗓子,叫我的名字。
我停下腳步,身后的保鏢立刻警惕起來。
我示意他們退后。
“有事?”我問,語氣平靜得像在問一個陌生人。
他紅著眼,聲音晦澀又痛苦。
“你最后送我走的時候,是什么心情?”
“你一個人在別墅里,被蘇媚兒欺負的時候,在想什么?”
“你吃了安眠藥,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的時候,在想什么?”
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
他以為,我曾經為他自殺過。
或許是蘇媚兒為了刺激他,胡亂編造的謊言吧。
我看著他,突然覺得很好笑。
“顧晏塵,”我輕輕開口,“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這樣,很痛苦,很深情?”
他愣住了。
“你是不是覺得,你后悔了,我就該感恩戴德,原諒你,然后哭著回到你身邊?”
他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我靠在椅背上,調整了一下抱著兒子的姿勢,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殘忍的話。
“顧晏塵,別演了。你那點遲來的深情,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你當初默許蘇媚兒傷害我弟弟時,怎么沒想過今天?”
“現在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是做給誰看呢?”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沿著車門緩緩癱軟在地,最后,竟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哭聲混著悔恨和絕望,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里回蕩,顯得格外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