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很大自然什么樣的人都有,愚蠢的,聰明的,狂妄自大的,過分謹慎的,迂腐的,或者是荒謬的。只要活得足夠久,總能見到。但見到我,估計是你這幾天來的不幸?!?/p>
“五噸的肉食,五噸的糧食,這糧食至少要有一半是面粉,剩下一半可以是雜糧,五百磅的鹽,以及兩千枚銀羅蘭,當著我的面寫字條,然后交給你的一個屬下,讓他去準備一切。”
“半個小時之內我就要這些物資,在酒館后面準備好馬車,而且你得跟我一起走?!?/p>
在把屋頂直接掀了之后,奈特謝德終于愿意坦誠講話了,這筆物資不算少,但對于馬泰·弗洛林這樣一個幾乎壟斷了哈姆雷特的地下皇帝來說,也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如果是七年以前的話,這些物資還是可以湊出來的,但是你應當也知道…”弗洛林先生用手指敲著桌面,他似乎是在思考,一邊思考一邊拒絕奈特謝德。
“如今哈姆雷特這片土地上匪患橫行,風險太大了,就連那些愿意為了利益賣出絞死他們的絞索的商人們,都不肯向這里運送物資了?!?/p>
“這樣吧,我給你兩噸的肉食,兩噸的面粉和兩噸的雜糧,兩百磅的鹽,順便這趟運輸中的所有馬車全送給你,以及兩千枚銀羅蘭。反正錢花不出去也沒有什么作用,在這一點上我是不會給你砍價的?!?/p>
”成交?!蹦翁刂x德果斷的答應了,然后在他的注視下,弗洛林先生從手下那里要來了一支鋼筆,刷刷刷的在一張紙上寫下了內容,然后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他把這條推到奈特謝德面前,讓他過目,用這種方法告訴奈特謝德自己并沒有在字條上做什么暗號或者什么密語。
字條也沒有暴露奈特謝德的存在,只是單純的敘述——馬泰·弗洛林先生想要這一筆物資,并盡快用馬車送達酒館后門。
奈特謝德仔細的過目,確定無誤之后又把字條推了回去,然后在馬泰·弗洛林先生眼神的示意下,一個人拿起了字條并拽開房門走了出去。
當這一切完成時弗洛林先生嘴里叼著那根香煙正好抽完,他的后背重新靠到了沙發背上,他凝望著對面的那個年輕人,不到三十歲的樣子,眼瞳是深褐色的,皮膚則帶著健康的小麥色,他甚至能夠遠遠的嗅到那個年輕人身上傳來的草藥香。
或者說從一開始進門之后,他就已經聞到了,只是剛才在談判時沒有在意,當一切結束后他的思考才重新落回到了這件事情上。
“很濃重的草藥味…”他道,“你是個草藥學學徒?”
畢竟這個年紀,不到三十歲,那么就不太可能是一位草藥學家,這是一門高深且令人尊崇的學問,通常掌握這份知識的人都是已經年過半百的那些老家伙們。
即使是最具有天賦的恐怕也得三十歲往上,或者四十出頭。
繁雜而高深,從植物學到藥理學,再到藥劑配置學,草藥炮制學,以及更加高深的學問…光是想要記下這些內容,恐怕就要花上一些年月。
“當然,看在這筆贊助的面子上,假如以后有什么問題的話盡管來找我?!?/p>
“哦!”弗洛林先生挑眉,“一個草藥學學徒,看來我的贊助并不虧,當年如果在戰場上的時候,我們身邊有一個草藥學學徒的話,那么我的那六個戰友就絕不會死掉了。”
“回憶起來,那真是一段令人感到糟糕的歲月,永遠陰雨綿綿的天空像是走不出的夢魘,哪怕戰場已經成為了遙遠記憶當中的一個零碎的碎片,可它仍然顯得無比尖銳,當我回憶起時,總是把我扎的血淋漓的?!?/p>
“灌滿水的戰壕,幾乎讓我的每一個戰友的腳都泡得浮腫了,夜晚無法生火,幾乎所有的食物都是涼的,吃到腸胃里幾乎到了夜晚都會疼得人難受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