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開始,你可以來我的工作室旁聽,先找到自己真正想表達的東西。”
柏莎猛地抬頭,眼里閃過一絲不敢置信,隨即又黯淡下去:“可我剛才毀了那么多作品”
凱特教授搖搖頭,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每個陶藝師都打碎過自己的作品,有時候是失手,有時候是”她頓了頓,“因為知道那不是真正想表達的東西。”
她彎腰拾起一片碎片,邊緣在燈光下泛著微光:“看,即使碎了,它的本質依然美麗,而你需要的,是學會在不完美中看見可能性。”
秦靡走近幾步,遞過那張一直握在手里的創可貼:“留著下次用吧,希望是在你創作時不小心劃傷的時候。”
柏莎接過創可貼,看著上面小小的花朵圖案,忽然很輕地笑了一下:“我討厭粉色。”
“我也是。”秦靡也笑了,“但這是唯一能止血的。”
展廳里的氣氛悄然轉變,從先前的劍拔弩張,變為一種安靜的共情,保安悄然退到門外,醫生開始收拾藥箱。
展廳里的鋼琴曲重新變得柔和,之前圍觀的人早已散開,只有工作人員還在默默清理剩余的碎片,一切都在慢慢恢復平靜,卻又好像有什么新的東西,在柏莎心里悄悄發了芽。
從藝術館出來后,秦靡跟在裴望之的身邊。
“還在想柏莎的事?”裴望之輕聲問道,他的影子在路燈下拉得很長。
秦靡點了點頭,聲音很輕:“我在想,柏莎怎么在那個家庭里堅持下來的?”
裴望之停下腳步,目光深邃地望著她:“你不是她,所以你不能切身地體會到她所經歷的一切,不過你今天做得很好,那種共情和理解,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就在這時,秦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打開一看,是禾先生發來的短信:“這兩天在忙嗎?沒有給我發消息啊,給你看看雪球,它很喜歡這個名字。”
后面附上了一張小狗的照片,和前段時間相比,它長大了不少。
秦靡看著照片里圓滾滾的小狗,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雪球正叼著一個玩具,黑溜溜的眼睛望著鏡頭,模樣憨態可掬。
她發送了消息:“真抱歉,這兩天有些忙,雪球看起來長大了好多,真可愛。”
幾乎立刻,禾先生回復了:“學業重要,它很調皮,但也很聰明,已經學會坐下了。”
接著又發來一條:“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只是覺得你會想看看它的近況。”
裴望之微微傾身看向手機屏幕,目光在照片上停留片刻,語氣溫和自然:“好可愛的小狗,你朋友的?”
秦靡點點頭,“他前段時間救助的。”
“原來如此。”裴望之點點頭,夜色中他的側臉顯得柔和,“看得出來主人很用心,小狗被照顧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