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轉著那枚戒指,玉的涼意透過皮膚滲進來,卻奇異地定了心。
接著,向棲梧忽然想起什么,從煙盒底下摸出張便簽,上面的號碼寫得龍飛鳳舞,尾端還帶著個潦草的十字,像手術刀劃下的記號。
“鄺寒霧的私人電話,”
她把便簽推過去,指尖在號碼末尾敲了敲,力道不輕不重,“你后背的新藥得她換,線也得她拆,這女人脾氣怪,最討厭等人
——
尤其是你這種‘不省心’的。”
洛九捏著便簽的手指頓了頓,想起鄺寒霧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虎口的疤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她能樂意見我?”
“你去了就知道。”
向棲梧忽然笑了,眼角的細紋里盛著點看好戲的玩味,像看穿了什么隱秘的心思,“她今早還問阿杰,你是不是偷偷拆了紗布
——
我猜她是嫌你恢復得慢,沒機會用新到的進口縫合線。”
她頓了頓,故意拖長了尾音,“聽說那線比頭發還細,縫起來跟繡花似的。”
林墨綺在一旁畫圖,聞言筆尖頓了頓,墨點在紙上暈開個小圈,嘴角卻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她的診所新到了批消毒水,說是比之前的更烈,我看是想找機會灌你。上次你說她手法糙,她怕是記仇了。”
“你們就嚇唬我吧。”洛九沒好氣哼了一聲
她把便簽塞進褲兜,摸了摸后背的紗布,忽然覺得那幾道縫合線像是某種約定。“拆完線正好,”
她拿起筆在紙上畫了個圈,“就用她診所的后巷做接應點,她那把手術刀,總比阿玲的毒針更能鎮場子。”
向棲梧挑眉:“你倒會使喚人。”
“誰讓她對我‘特別關照’呢。”
洛九筆尖一頓,在圈旁畫了把小刀,“上次換藥時她偷偷往我繃帶里加了層藥膏,以為我沒發現。”
林墨綺把畫好的草圖往中間推了推:“她那是怕你耽誤她看診。聽說她最近在研究新的縫合術,正缺個‘聽話’的病人。”
她抬眼看向向棲梧,兩人目光一碰,都藏著點促狹的笑意。
向棲梧重新把煙盒揣回兜里,起身時翡翠xiong針在陽光下閃了閃:“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凰館盯著。”
走到門口時忽然停住,轉身時旗袍開叉掃過門檻,露出截白皙的小腿。“對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指尖在門框上輕輕敲了敲,“鄺寒霧昨晚托人送藥時,特意讓阿杰帶了句話。”
洛九握著筆的手頓了頓,筆尖懸在紙上。
“她說,”
向棲梧拖長了語調,眼尾的笑意漫出來,像浸了蜜的刀鋒,“要是你再敢背著她偷吃辣椒,下次換藥就不用麻藥
——
反正你皮糙肉厚,扛得住。”
林墨綺剛好把圖紙疊好,聞言抬眼,目光在洛九泛紅的耳根上轉了圈:“她診所的麻藥剛過了保質期,我猜她是想趁機試試新配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