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包袱,那她何必非要戳破?
洛九忽然直起身,后背的傷口被扯得發疼,她卻渾不在意地抬手。
“軍火清單也好,別的什么也罷,”
她聲音里帶著點剛褪盡稚氣的啞,“既然你們說我是‘凰’字堂的人,那這十八巷的事,就沒有我躲在后頭的道理。”
向棲梧夾著煙的手指頓了頓,眼底掠過絲訝異,隨即被笑意取代。
林墨綺正在收拾公文包的手也停了,抬眼時,恰好對上洛九看過來的目光。那眼神亮得很,像淬了火的刀,卻又裹著點被護著的暖意,不再是想逃的野獸,倒像只認準了巢穴的幼崽。
“沈昭明的船被扣了,他肯定會狗急跳墻。”
洛九忽然開口,指尖在茶幾上點了點,畫出個簡易的巷區圖,“他最信任的那個副手,上個月在賭場欠了阿綺的人情,是不是?”
林墨綺挑眉:“你想怎么做?”
“讓他‘不小心’泄點消息給沈昭明,就說我們要把軍火清單轉移到凰館的地窖。”
洛九的指尖在
“凰館”
兩個字上敲了敲,“地窖的通風口我看過,窄得只能過人,正好設伏。”
她抬眼看向向棲梧,“凰館的姑娘們,應該比道上的打手更會用簪子sharen吧?”
向棲梧笑出聲,把煙蒂摁滅:“簪子里的針,比手術用的針頭還細。”
“至于那些藏在暗處的人,”
洛九的指尖劃過圖紙邊緣,“他們要的是清單,不是我的命。等沈昭明的事了了,我去會會他們。”
她頓了頓,補充道,“當然,得等我后背的線拆了。”
林墨綺這時已經重新打開公文包,從夾層里抽出張空白紙,推到洛九面前:“把你的計劃畫下來。”
她遞過支筆,“阿玲剛送旗袍來的時候說,她新做的盤扣里能藏毒針。”
向棲梧從旗袍側袋里拈出枚戒指,銀白戒圈在指尖轉了半圈,落進洛九掌心時帶著點體溫。
“這個是凰館的戒指之一,能調一個堂口的人手。收著吧。”
這物件看著不張揚,戒面是塊啞光墨玉,被歲月磨得邊緣泛著溫潤的弧,倒像塊從老宅墻根挖出來的舊玉,透著股不事張揚的沉斂。戒圈是足銀的,沒刻任何花紋,只在內側藏著個極小的
“凰”
字,筆畫被摩挲得幾乎要看不清。墨玉戒面正中央,嵌著粒比米粒還小的紅寶石,不仔細看只會當是玉里的雜色,偏光下才透出點妖冶的紅,像藏在深潭里的星火。
洛九捏著戒指轉了轉,戒圈寬窄恰好合她的指圍,像是早就量過尺寸。墨玉貼著掌心微涼,銀圈卻帶著點暖,新舊交織的氣息里,既有老銀鋪鍛打的沉實,又有世家傳物的矜貴,倒比那些鑲滿鉆的金戒更壓得住場面。
“老東西了,”
向棲梧看著她指尖的戒指,眼底漫過點悠遠的光。指尖在洛九手背輕拍兩下,“現在歸你了,記住
——‘凰’字堂的物件,從不出錯認的手。”
洛九轉著那枚戒指,玉的涼意透過皮膚滲進來,卻奇異地定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