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柔短促呼吸著,幾番掙扎才敢應(yīng)聲,然而喉嚨一動只吞到他的手指,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
“怎么?還是不信?”
陳宴清掀起眼簾,吟柔被他清清淡淡的眸光看的心里一涼,十分艱難的搖頭。
陳宴清淡笑了聲,手抽松開她的舌,拉開一旁的抽屜,拿了什么丟在桌上,朝著她輕抬下頜,“過來看。”
吟柔抿緊嘴角,唇上還掛著被勾出的津涎,心口有預(yù)感般狂跳了起來,她忽然不敢去看。
陳宴清也不啰嗦,拉著她雪白的皓腕將人從桌下拖出,折轉(zhuǎn)過她的腰,壓著她轉(zhuǎn)身去看。
吟柔逼不得已看過去,是一則與趙菡月手里那份十分相似的折子。
她還發(fā)著怔,陳宴清從后面俯身而來,一手?jǐn)堖^她的腰,像是環(huán)抱著她,另一只手伸至她眼前,捏著折子的封頁,一頁頁翻開給她看。
宋吟柔三個字不顯眼,卻整整齊齊印在上面。
吟柔閉了閉眼,方才的每一聲質(zhì)問謾罵都變成了壓在她心上的巨石,陳宴清偏垂下目線,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宋吟柔,是你騙了我。”
吟柔咬住唇瓣,嗓子窒澀著,根本說不出話。
她沒有達(dá)到特赦的要求,三公子此舉是背了風(fēng)險的,而她卻誤會了他失言,還有方才趙菡月的話,無比的尖銳,卻也是事實(shí)。
“你可知道,主家對待私逃的小奴,都是如何做的?”極為淡漠的聲音找不見往日的半分和煦。
玄霖哥哥闖入十方堂那次他就說過,他可以當(dāng)沒發(fā)生過,但不能再有下一次。
吟柔闔緊的眼簾不安迭顫,私逃的罪奴便是打死都不會有人過問,讓她心弦縮緊的原因卻不是這個,而是他言語間透骨的冷然。
可事情發(fā)展到這樣,所有后悔都已經(jīng)遲了,即便沒有今日,她遲早也要走的。
除去這場誤會,其他都是真實(shí)存在的,三公子縱然知道了趙姑娘的所為,不是也揭過了。
早點(diǎn)斬?cái)噙@些錯誤,反而是好事。
吟柔撐著搖搖欲墜的心念,張唇?jīng)_破堵在喉嚨里的窒澀,“是我誤會了三公子……”
“也不算誤會。”陳宴清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吟柔不明白他的意思,陳宴清移開目光,執(zhí)起隔在硯臺上的毛筆,慢慢蘸墨,吸滿濃墨的筆尖抬起,落下的方向,是她的名字。
吟柔慌亂抓住他的袖子,陳宴清根本不看她,薄唇翕動著吐字,“你跟裴玄霖走的那刻,我就已經(jīng)決定把你的名字劃了。”
吟柔拼命抓住他的手腕,不讓它落下去,語無倫次的央求,“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求求你三公子,不要劃掉,不要。”
陳宴清凝著她浮滿眼淚的眸子,語氣冰冷不帶溫度,“不要?好讓你再跟著你那情郎跑?”
以前他覺得她乖覺,殊不知她想得念得都是逃離,他總要想個她再也逃不了的法子。
“我不會,不會了。”吟柔搖頭苦苦哀求。
“不會?”陳宴清貼近看她的眼眸,“你覺得我還會信你?宋吟柔你敢說你不會走?”
吟柔講不出一句話,陳宴清漫聲笑開,“你招惹上來的那天,都不考慮后果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