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事很可能是假的。
那伙黑衣人的身份不簡單,不該被區區一伙馬匪截殺。
帳內,只剩下燭火燃燒時發出的輕微聲。
陸沉沉默了片刻。
他沒有去看卷宗,也沒有去看秦紅纓,只是低頭看著杯中沉浮的茶葉。
許久,他才抬起頭,迎上那道冰冷的視線。
“北涼之地,藏龍臥虎。”
“但無論是什么人,只要他們對付的是北涼的叛徒,那便是友,非敵。”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但他給了她一個立場,一個態度。
我不管是誰干的,我只在乎結果。
而這個結果,對你,對我,對整個北涼,都有利。
秦紅纓執著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她看著陸沉,那雙清冷的眸子里,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那是一種極為復雜的情緒,有審視,有驚訝,還有一絲微不可查的……贊許。
她嘴唇的線條,似乎柔和了那么一瞬。
“說得好。”
她將茶杯湊到唇邊,輕輕抿了一口。
“是友非敵。”
她不再追問馬匪的來歷,放下茶杯,話鋒一轉,卻比剛才的陷阱更加兇險。
“蘇氏商號的蘇靈,你見過。”
“你覺得此人,可信嗎?”
來了。
陸沉的心,猛地一沉。
這才是今晚真正的考驗。
秦紅纓不僅在考量他看人的眼光,更是在試探他與蘇靈,與鎮北王那條線的關系,到底有多深。
他究竟是她秦紅纓的刀,還是鎮北王插進北涼的釘子?
這個問題,比上一個更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