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道規(guī)勾了勾嘴角:“真的要收兵嗎,不是在這里徹底把他們消滅?只要我們不怕傷亡,這點應該是可以做得到的。”
劉裕嘆了口氣:“如果只有妖賊,那再死一萬人也要把他們全滅,只是桓玄即將來犯,我們不能把精兵銳士全送在這里,不然無法抵抗荊州軍團。下令投石車攻擊,給我把妖賊斷后的木甲全部消滅了,沒了這些戰(zhàn)爭機械,他們的威力也會大打折扣!”
手刃強敵報父仇
一陣又一陣的,西瓜大小的飛石,騰空而起,狠狠地砸向了那二十余部斷后的木甲,砸得這些戰(zhàn)爭機械,東倒西歪,推車的戰(zhàn)士們不停地慘叫著倒下,而更是有操作軍士們,從那些倒地歪斜的木甲操縱艙之中爬出,沒命地向著后方逃去,僅有的幾部還沒有倒下的木甲,則徒勞地向著火坑對面發(fā)射著弩矢,煙霧濃濃,也不知道能不能打中追兵,只是這打擊的力量,卻是越來越小了。
張綱咬了咬牙,大叫道:“我的木甲,我的木甲啊!”
他的眼中盡是淚水,想要沖上前去,對著兩個從一部完好的木甲中逃出的幾個軍士大吼道:“回去,懦夫,回去戰(zhàn)斗去,不許臨陣脫逃!”
可是這兩個軍士看也不看他一眼,抱著頭就向后奔去,張綱身邊的幾個衛(wèi)士大聲道:“張參軍,快跑吧,再不跑就來不及啦,三教主沒有讓我們在這里送死!”
張綱大吼道:“混蛋,這些木甲,是我的心血,是我的孩子,就是我不要命了,也不能讓他們受傷害,要走你們走,我哪兒也不去?!”
幾個衛(wèi)士搖了搖頭,轉身就跑,只剩下了張綱站在這里,咬著牙,想要向著一部后艙門敞開,里面卻是空空如也的木甲奔去。
一個冷冷的聲音在這木甲邊響起:“張綱,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地要去送死嗎?”
張綱的心中一動,轉過了頭,只見一個絕色的美女,杏眼桃腮,穿著一身天師道軍士的服裝,卻是一頭的辮發(fā),隨風飄揚,她的手里,拿著一對鑌鐵雪花雙刀,秋水為波,看著張綱,眼中居然閃過一絲同情之色。
張綱睜大了眼睛:“你,你是什么人?神教之中,什么時候有鮮卑異族了?”
這個女子微微一笑:“我姓慕容,名蘭,你也許聽說過我!”
張綱嚇得倒退兩步,一下子倒到了地上:“你,你是劉裕的老婆!不要殺我,你不要過來!”
慕容蘭搖了搖頭,從懷中摸出了一樣東西,那是一塊玉佩,丟到了張綱的面前:“這個東西,你一定認識吧。”
張綱定睛一看,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須發(fā)皆張,厲聲吼道:“你把我娘怎么樣了?你要是敢動她一下,我就…………”
慕容蘭微微一笑:“放心,你娘在我們那里作客,她可是貴賓。你如果在這里死了,那按你們天師道的規(guī)矩,你娘這樣沒有戰(zhàn)斗能力,又上了年紀的老婦人,會是什么樣的結果,你不會不知道吧。”
張綱沒有說話,渾身卻是在微微地發(fā)抖。
慕容蘭的眼中冷芒一閃:“現(xiàn)在的我,不是以劉裕的妻子身份,而是以大燕的長公主身份和你說話,張綱,你娘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我們手里,跟我們來南燕,高官厚祿都會有,也會讓你母子團圓,至于你的這些機關術,木甲,我們這里有足夠的資料,相信會讓你發(fā)揮你的所長!”
張綱睜大了眼睛:“你們有機關術?”
慕容蘭微微一笑:“盧循的那個機關術,還是我大哥給的呢,有何稀奇。走吧,張參軍,你那玩意,應該還好使吧。”
她說著,一指一邊倒在地的那部自走輪滑。
張綱咬了咬牙:“那我就信你一次,不過,總有一天,我要向你男人報這些血仇!”他說著,走上了自己的那部輪滑。
慕容蘭的眼中冷芒一閃,轉身跳上了身后的一匹駿馬:“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一騎一車,在沖天的煙霧之中,絕塵而去,這片到處廝殺的戰(zhàn)場,很少會有人注意到這兩人的離去,殘陽如血,向著這片戰(zhàn)地,投下了最后的一抹余暉,而那片巨大的火坑之中的慘叫聲,也隨著火勢的熄滅,而漸漸地消沉下去。
一個時辰之后,天師道的主營,海邊。
劉裕的神色平靜,站在海邊的一塊大石之上,看著遠處離岸而去的百余條艦船,起碼三百多條艦只,騰起了沖天的大火,如同一個個火球,就在岸邊的港口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