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正色道:“我會盡一切努力去護衛皇帝的,謝家于我有大恩,于你也有大恩,你站在他們一邊,無可厚非,如果我能成功地護皇帝到土斷,也希望你能說服謝家,讓他們帶頭作出表率,放棄本不屬于自己家族的土地,人口,有這種首義之功,你剛才提的軍權政權,其實都會有,我并不貪戀這些權力,只求北伐時無人再拖我后腿。”
劉穆之搖了搖頭:“你終歸還是想的太簡單了些。若是皇帝仍然在位,那北府軍只會歸于王恭,中央的政權也不會給謝家,雖然皇帝對支妙音看似不錯,但那也只是為了利用她,當年謝相公壓制皇權這么多年,遠不是說忘就忘的。包括對你,也只是他奪回皇權的工具而已,你一片赤心想為國家,為漢人百姓建功,可最后,卻被人利用,一片努力,付諸流水。”
劉裕嘆了口氣:“行事但求不愧初心,我現在做的,就是為了還天下本來應該有的秩序,讓國家,而不是讓世家掌握天下的資源,權力,至于這個權力和資源如何利用,是看皇帝的了,君王若正,則天下幸事,君王若不正,則天下將亂,這點,我在做出決定之前,早已經想好,可是再怎么說,君王的決定,要通過朝議,公開地作出,比起黑手黨那樣私下里陰謀一切,甚至損國害軍,要強上了千萬倍。”
劉穆之點了點頭:“那你打定了主意,就去好好做吧,我最后提醒你一句,對于皇帝,防ansha遠比正面地防攻擊要重要,你得一步不離地護在他的左右,不能讓他飲酒,近女色,一個不留神,都會要了他的命!”
劉裕微微一笑:“放心,這些我已經正式跟他提過,他也答應了。胖子,我還得謝謝你的情報,北方和關中的戰報,甚至遠如隴右甘涼的,若非有你,我可一無所知呢,上次在皇帝面前露了一手,他才對我最后刮目相看,乃至委以重任。”
劉穆之勾了勾嘴角:“我們的好日子不多了,魏燕之戰和兩秦之爭都即將分出勝負,來找你就是為了最新的戰報,胡虜大戰一結束,就會有南圖之意,若是我們大晉這時候生亂,只怕北邊血戰得來的地盤,又要丟失大半了。”
劉裕的臉色一變:“這么快就要分勝負了嗎?”
劉穆之點了點頭:“魏燕還在相持,不過拓跋珪已經完全截斷了燕國大軍和后方的通信,還每天派人隔河對著慕容寶大叫,說他的父皇已經駕崩,再不回去即位,只怕是給別人搶了先機,燕軍高層大亂,連日來多次議而不決,與其說是對是戰是撤不能決斷,不如說是對如何撤退相持不下,誰也不想斷后,誰也不想讓別人搶先,即使是范陽王慕容德,也壓制不住,而魏軍撐過了這一段,已經調集了大批兵力,漠北那里的各部也有近十萬騎來援,兩邊的力量對比已經逆轉,魏騎在二十萬以上,只等燕軍一撤,就可以尾隨追殺。”
劉裕咬了咬牙:“跟我們之前推演的結果一樣,如果燕軍不能有效地掩護,拓跋珪的騎兵擅長機動,尾隨而至,只怕燕軍會慘敗,甚至全軍覆沒,也不無可能,燕軍的主力若是毀于此役,北方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魏國會起入中原之心,就連姚秦,也會在消滅苻登之后設法東進,我們必須要結束自己的內部爭斗,早點北伐。”
劉穆之微微一笑:“姚萇的死訊一傳出,苻登就大喜過望,對左右說,他折根樹枝都能抽死姚興這小子,于是整軍復來,甚至都來不及等仇池的楊定率軍跟他匯合。寄奴,對這事,你怎么看?”
劉裕嘆了口氣:“所謂大喜過望,是做給別人看的,為的是在大敗之后,重振部下的信心,而之所以這么急,也是因為兩個原因,一是姚萇意外新死,他的兩個弟弟姚碩德和姚方成手握重兵,未必會服氣姚興,他指望姚氏內部沒這么穩固,趁機攻之,可以打一個措手不及。這
前秦仇池同日亡
劉裕雙目炯炯,繼續說道:“從此楊定跟前秦之間也產生了矛盾,上次的大界堡之戰,他都沒有象以往那樣召楊定前來,若是楊定在,大概也不會輸成那樣,現在一步錯,步步錯,只有繼續自己單干了。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五天之內,苻登的敗報,就會傳來。”
劉穆之長嘆一聲:“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寄奴,你這樣的猛將,在這點上也不下于古代的張良,諸葛啊,剛剛接到的消息,苻登兵進廢橋,與姚秦決戰,被姚興和尹緯分兵兩路拖延,軍糧不繼,又陷于缺水的絕境,最后大敗,苻登單騎出逃,部眾潰散,姚興趁勝追擊,在馬毛山追上苻登,這位前秦皇帝最后陣亡,部下非死即降,其太子苻崇已經投奔西秦王乞伏乾歸去了,前秦,終于亡啦!”
劉裕輕輕地“哦”了一聲:“還真是跟料想的一模一樣,讓我再猜猜,西秦歸降于前秦,本就是因為力量弱小時采用的依附之舉,也只是名義上的歸附,不是真讓前秦給吞并了,現在前秦完蛋,西秦再也沒有接納苻崇的理由,講點舊情會驅逐苻崇,不念恩義也許會直接殺了向后秦邀功請賞。你這里應該也有最新情報了吧。”
劉穆之哈哈一笑,拍了拍劉裕的肩膀:“你還真的是料事如神,不錯,乞伏乾歸剛接到苻登的死訊后,就把苻崇給趕走了,連半天時間也沒讓他呆,現在這位可憐的前秦太子,帶著僅剩的數千部眾,去投奔楊定了,聽說楊定親自率兩萬大軍去邊境迎接,他不去找殺死苻登的姚秦報仇,卻是準備向西秦興師問罪,看來,也是預謀已久,就等著前秦完蛋,他好出兵呢。”
劉裕點了點頭:“西秦之所以敢于驅逐苻崇,只怕也沒這么簡單,應該是暗中跟姚秦也有串通了,趕走苻崇,使之與名義上的部下楊定合軍,主弱臣強,必然兩軍不和,生出矛盾,戰斗力還不如楊定一軍之時,加上前秦新亡,部下人心惶惶,家屬皆在后秦手中,已是哀軍,這種沒有戰意的哀軍,會對士氣造成極大的損傷,楊定雖然勇猛,但并無統領大軍之才,要不然也不會這么多年在西秦手中也占不得什么便宜,這次出兵,他以為是滅西秦的好機會,但在我看來,也許,他會步苻登同樣的后塵!”
劉穆之喃喃道:“要論對天下大勢,對于沙場征戰的判斷和把握,這個世上,恐怕除了慕容垂,無人能及得上你了。不錯,幾乎是同時傳來的軍報,苻崇與楊定合軍后,順著逃亡的路線,引楊定大軍反攻西秦,可是西秦早就作了準備,那逃亡之路上設了伏兵,讓前軍詐敗,引得楊定一路追擊,前后脫節,最后在平川一帶,派國中
劍傷貴妃護君王
建康,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