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咬了咬牙:“那些是后事了,現在,我得先幫著拓跋珪打贏這最后一戰,然后我才能無牽無掛地離開草原,回到大晉。”
劉穆之的眉頭一皺:“你還要等什么呢?我們既然已經來了,那拓跋珪又是你的結義阿干,想必不至于強留你吧。”
劉裕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他,劉顯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仇家,只有滅了他,草原才能真正的太平,我在草原的時候,他救過我的命,我不能現在就這么一走了之,再說了,我也需要時間,去勸勸慕容蘭,讓她肯跟我回去,畢竟我以前答應過她,要與她歸隱林泉,不問世事的。”
劉穆之眨了眨眼睛:“這么說來,你還要為拓跋珪打最后一仗?慕容蘭可是懷有身孕,你就放心現在這樣離開她?”
劉裕咬了咬牙:“正是因為她懷了孕,所以我必須借助拓跋部,代國的力量保護她,這時候我若帶她上路,萬一路上碰到燕國殺手來襲,或者是晉國內的那些個陰謀家,我只怕也難以照顧周全,現在跟著夫人,你們,人數眾多,目標不小,不是動身的好時候,等打完仗,慕容蘭平安產子,她有武功可以自保,那時候再上路,才是好時機。”
劉穆之咬了咬牙:“你就不怕玄帥挺不過這一次了嗎?他的病也極重,隨時可能撒手人間,要不然我們也不會這樣萬里來找你了。”
劉裕嘆了口氣:“我回國之心已定,只是需要找到最合適的時機,早點打敗劉顯,一統草原,也許可以向拓跋阿干再借精銳的護衛一路保護,現在回去要穿越燕國境內,還要穿過黃河兩岸大量兵荒馬亂,盜匪出沒的地區,安全,是
頂牛灌酒好漢惜
一個巨大的火堆上,架著一根大鐵叉,一整頭羊羔,被串在上面,烤得皮焦肉酥,幾個婦人,不停地一邊轉動著鐵叉,一邊向上面撒著各種香料,孜然,那種帶著香味的膻香味道,盈滿了空氣之中,讓人聞之,口中生津,腹中嘰咕。
火堆的一邊,兩條九尺高的壯漢,如同小山一樣,而兩顆巴斗大的腦袋,緊緊地頂在一起,兩人齜牙咧嘴,雙眼圓睜,臉脹得通紅,而脖子上,額頭上的青筋直冒,他們的手都背在身后,兩腿死死地扎在地上,如同樹根一樣,在地下幾乎已經扎出了小坑,深陷其中,全身的骨骼和關節,因為一陣陣的發力,而格格作響,這正是草原和中原都流行的一種力量型游戲---頂牛。
而現在頂牛的二人,一是有草原
醉酒吹牛平生舉
劉裕的笑聲也在一邊響起:“阿壽,你大概是不太了解拓跋儀,他可不止是勇力過人,也是智計百出,當初在七介山大戰劉顯部曲的時候,可是傳下一段嘉話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大步而來的劉裕,劉敬宣哈哈一笑,上前道:“寄奴,你也來了呀,拓跋將軍的本事,我是見識到了,力量不在我之下,還會用計,我算是服啦。不過,你說的那個嘉話,又是什么?”
劉裕笑著拉住了劉敬宣的手,在火堆邊坐下,而其他的鮮卑人與漢人護衛們,也都跟著坐下,只聽劉裕看著拓跋儀,笑道:“七介山之戰的時候,雖然拓跋大王設了埋伏,但劉顯那次派了眾多精兵殺手,一時間敵眾我寡,而拓跋將軍給二十多個敵軍壯士圍攻,一時間非常危險,他一連殺了五個敵軍,但圍攻他的人越來越多,于是拓跋將軍計上心來,打馬便走。”
劉敬宣搶道:“難道是回馬槍嗎?”
拓跋儀摸著自己的胡須,面帶得色,笑道:“回馬槍最多殺一兩個敵人,沒用的,有那功夫我不如正面再殺了,劉壯士,是你說還是我來說?”
劉裕笑道:“正主兒是你,當然是你說最好了。我想,這里經歷過那戰的人不多,大家都很想聽你那天的壯舉呢。”
拓跋儀的臉也因為剛才喝了太多的酒,加上頂牛時的發力,變得跟關公一樣,他笑道:“其實,那天也沒什么,本來我們是伏擊,不過一開始伏兵沒動,我們人少,對方也非弱者,于是打著打著,我們就要按計劃退,可是這幫龜孫卻是緊追不舍了,我拓跋儀,唔,這輩子啥時候吃過這種虧,讓人在后面一邊追一邊罵?!所以,我就想到一計!”
他是用鮮卑語說,因為喝多了酒,語速反倒是慢了,讓略懂一些鮮卑語的劉敬宣都能差不多聽明白,不用劉裕翻譯,就追問道:“什么計?!”
拓跋儀哈哈一笑,站起了身,拿起一邊的一根木棍,說道:“當時,我手里拿著騎槊,我就往地下這么一插,嘿嘿,那一下,用了大力,正好地上是一個石頭縫,chajin去后,入石三分,而我,就繼續向前騎馬而去了。當然,我用了個小技巧,那槊尾有個機簧,兩邊可以彈出側刃,我插入之時,側刃未出,chajin去之后,按了機簧,側刃就這樣彈出去了!”
劉敬宣恍然大悟:“這么一來,騎槊就給卡在了石頭里,拔不出來了,對嗎?”
拓跋儀滿意地摸著胡子,一手把手中的木棍往地上一插,“噗”地一聲,這支木棍也深陷地中,而棍尾還在微微地晃動著。
一邊的安同笑著站起了身,說道:“各位中原的朋友,你們可能不知道,拓跋儀的槊,可是草原上有名的厲害,曾經一人一槊,單挑上百馬匪,闖過幾百頭狼的狼群,而且他的這桿槊,乃是代國先帝所傳,不僅鋒銳異常,還極為的名貴,普通騎槊,制作要三到五年功夫,而他的那槊桿,都用了十七年才完成,這點草原上無人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