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藩正色道:“檀將軍留下的三千神箭突擊隊,末將罪孽深重,不敢有一日或忘將功贖罪,一直是抓緊操練,和副將徐赤特將軍一起,把他們練得個個都能百步穿楊,這一戰,迫切地想要為大晉立功,只是…………”
他說到這里,臉上閃過一絲不甘之色,收口不言。
劉裕笑了起來:“看來胡子你不太滿意給留在中軍啊,是不是這樣會影響你殺敵立功了?”
胡藩咬了咬牙:“末將乃是降將,本不敢多奢求建功立業的機會,大帥如何安排我都沒有事,只是,只是這神箭突擊營乃是檀將軍當年留下的老兄弟,都是箭術超群的精兵銳士,如果只是護衛中軍,實在可惜,希望大帥你…………”
劉裕擺了擺手:“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中軍這里本來也不需要太多的護衛和奇兵,只是皇后殿下在此,只靠百余禁軍將士護衛,有點人手不足,所以我才想要…………”
王妙音說道:“劉車騎,不用顧念我等,我剛才就說得清楚,一切以打贏為目標,有數千將士拱衛,本就安全,再說還有各位中軍參軍大人們的部曲護衛,以及兩位將軍用于預備的兵馬,當然,還有你這位可以獨驅數千人,武功蓋世的當世英雄,我又有何可擔心的呢?胡將軍部下的箭術,我這一路上是親眼所見,百步之外,射中銅錢大小的靶子,如探囊取物,如此猛士,不放在戰斗的前線,有點太可惜了。”
劉裕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樣,神箭突擊營的兩位副將徐赤特,毛德祖何在?”
一臉喜色的徐赤特出列應諾,而一位年約四十,紫面長須的壯漢,名叫毛德祖,中原滎陽人士,當年隨著劉裕防守洛陽之后,隨大軍南下,在江南落戶,后值亂世,率鄉人一起投軍,先是在胡藩的部下效力,后來也隨胡藩加入了神箭突擊營,成為副將,同樣是武藝高強的神箭手,身經百戰,經驗豐富,但因為不是北府軍系統出身,因此官職并不算高。
劉裕看著二人,正色道:“神箭突擊營共三千箭手,你二人各領一千人,分別配屬左右兩軍,檀韶將軍和朱齡石將軍的部下,聽命行事。”
二人同時應諾,而胡藩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大帥,末將還是不能…………”
劉裕擺了擺手:“胡子,我這里對你另有安排,不用多說了。好鋼用在刀刃之上,這一戰,你就留在我左右,我保證,你一定會有建功立業的機會的。”
胡藩轉而笑了起來:“有大帥這句話,末將放心了,等您的命令。”
劉裕笑著一指人群中,那個個頭最高最大,比起人熊一般的劉敬宣,沈田子還要略高一點的黑大漢,說道:“丁督護,猛牛,過來。”
外號叫“猛牛”的丁旿,這些年南征北戰,也積累了一些軍功,不再是當年羅落橋前那個還是小兵的新瓜蛋子了,他的體格和力量,即使在一眾猛漢云集的北府諸將中,也是突出的,但以他現在的軍職,也只是一個幢主,督護,只能帶五百兵士,按規矩是不能列席這種高級將校所參加的軍議的,開始大家以為他只是一個中軍護衛,可聽到劉裕叫到他時,才發現,此人居然與自己同儕,本是有點不滿之色,不過一看到此人的身形,這些身經百戰,遍識壯士的將軍們,就開始一個個微微點頭,甚至有暗暗打聽此人情況,想要招攬到麾下的打算了。
劉裕看著丁旿,笑道:“猛牛,上次羅落橋之戰,你說我保護了你,你念我恩,有朝一日也要保護我。是不是?”
敲打鎮惡鳴鼓進
丁旿哈哈一笑:“這事我下輩子都會記得的,寄奴哥,要不是你護著我,當時我就死了,也沒今天。”
劉裕點了點頭,眼中冷芒一閃:“很好,這一戰,我需要你和胡將軍兩人保護我,胡將軍持弓,你持盾護在我身邊,我的安全,還有帥旗的安危,就靠你們了!”
丁旿和胡藩對視一樣,拊掌大笑道:“大帥太客氣了,能在你身邊學習如何打仗,是我們的榮幸。”
說到這里,劉裕看著王鎮惡,說道:“鎮惡,這一戰,我希望你能在我這里,幫我傳令,對我進言,我想聽聽你的看法,如何?”
王鎮惡的臉色微微一變,轉而笑道:“能跟在大帥身邊學習兵法,參與指揮,那是我的榮幸,只是不知道冠軍…………”
劉敬宣笑道:“大帥看重你小子是你的幸運,我這里沒有問題。”
王鎮惡連忙道:“那就謹遵大帥號令了。”
劉裕微微一笑,轉頭看向了劉穆之和庾悅:“劉長史,庾參軍,你們是否也愿意在這高臺之上,隨我一睹戰局發展呢,胖子,這一戰我想請你親筆紀錄全過程,無論勝負,這個紀錄也會對后人有所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