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敬宣有些失望:“只是推車前進嗎?我還以為您會把騎兵交給我,讓我當先突擊呢?!?/p>
劉裕搖了搖頭:“這戰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誰都知道你劉敬宣驍勇絕倫,是最好的騎兵將領,所以你即使是步兵推進,燕賊也一定會以為你藏著騎兵,隨時會殺出,這樣會打亂他們的安排和部署,此戰,我軍就是要聚成大團,這樣穩扎穩打地推進。阿壽,記住,不論敵軍會出現什么意外的戰爭兵器,都不要慌張,牢牢地穩住陣形,守住陣線,等我的號令?!?/p>
劉敬宣點了點頭:“我們是前鋒,如果只是穩扎穩打地推進,那是不是氣勢上會有所削弱?這跟我們北府軍一向猛沖猛打的風格,跟你那種當先突擊的氣勢有些不合啊?!?/p>
劉裕正色道:“這戰我只要勝利,無論哪種打法能勝,就用哪種。而不用拘泥于過往。我們的對手,是前所未有的強敵,猛龍兄弟就折在他的手上,所以,我們一定要謹慎,據情報,敵軍有秘密武器和軍隊出現,所以我料他們會用鐵騎迂回包抄兩翼,而用這秘密武器在關鍵時候正面使用。對我軍來說,陣形是
老弱病殘集中軍
沈田子說得垂頭喪氣,滿臉通紅,這個熊羆一樣的壯漢子,現在看起來活象一個沒分到糖的三歲小兒,幾乎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惹得周圍諸將一陣哄笑。而他則沒好氣地說道:“笑什么笑,誰笑誰跟我換換?!?/p>
劉裕笑著擺了擺手:“田子啊,我也笑了,要不然,你跟我也換換,我去后軍,你來坐這個位置?!?/p>
沈田子咧嘴一笑:“大帥,俺這人你也知道,有啥說啥,一時氣話,可別當了真。不過,我剛才那話您再考慮考慮,我們沈氏家兵,可是身經百戰的精銳,這兩年入了北府軍后也是屢立戰功,大家都知道我們都是好樣的,拖在后軍,是不是有點太浪費了哈。”
王鎮惡冷冷地說道:“田子,你的部下雖然精悍,但多是善用短兵器,對長槊,戰車這些操作不如老北府戰士,這回要面對的是燕國鐵騎,你們那套近身格斗的技能只怕未必可以發揮,放在后軍作奇兵用,對大家都好?!?/p>
沈田子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沉聲道:“鎮惡,你這么說就沒意思了。論步槊長槍,我們用的一樣很好,再說了,大帥還給我們一千精騎呢,全軍也就兩千多騎,一下子放了一半在后軍,難道他們也不好使嗎?”
沈林子與沈慶之對視一眼,同時行禮道:“還請大帥給我們一個上陣殺賊的機會,我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p>
劉裕淡然道:“三位將軍,請不要急,讓你們在后軍,絕不是信不過你們,而是因為此戰不同以往,后軍的防守,至關重要?!?/p>
沈田子疑惑地抓著后腦勺:“后軍還要防守,還至關重要?大帥,我不明白啊?!?/p>
劉裕嘆了口氣:“以往出戰,大營在后,軍隊出營列陣,以羸兵和輜重兵守在營中,靠著營盤固守,這樣前出的軍隊進退有所依據,即使出戰不利,也可以退回,所以,后軍多是放非戰斗人員和傷兵病號?!?/p>
“但這一戰特殊,我軍不扎營,不立柵,完全就是靠輜重大車裝上盾牌充當防護,掩護兩翼強行向前推進,我們整個大軍,就是一座移動的大營,輜重糧草,不象以前一樣放在后軍,而是置于中軍,以輜重兵和輔兵人力扛著前進?!?/p>
一邊的庾悅猛地一拍手:“對啊,我說有哪里不對勁呢,平時運糧運軍械的大車全用來防守兩側了,那糧食和軍械怎么辦呢?!”
劉穆之的眉頭微微一皺:“大帥,這樣的大仗,完全用人力來扛運這些輜重軍械前進,是不是不太妥當?要不要在后方留一個臨時營地來安置這些東西?”
劉裕斷然擺手道:“不行,這一仗我軍數量遠不如敵軍,每一個人手都非常寶貴,根本不可能象平時那樣在后方立營。如果把幾千非戰斗部隊安置在后方,那敵軍可以利用騎兵的高度機動,去抄截后營,我不可能分出戰斗部隊來防守,所以,干脆把非戰斗人員集中在中軍,隨我帥旗前進,這是唯一的選擇?!?/p>
王鎮惡沉聲道:“大帥說得很對,這一戰,有進無退,有死無生,只有報著必死的決心一路向前,才能勝利,任何猶豫和回顧,都會分散軍心,繼而失敗。”
庾悅沒好氣地說道:“你這小將懂什么?就算軍隊可以這樣做,但王皇后怎么辦,她的御營也在軍中,難道,你要讓皇后娘娘也跟著肩扛手提這些重物嗎?”
王妙音的聲音從臺后響起:“為了勝利,本宮可以做任何事,本宮這里的每一個侍衛,宮女,太監,甚至本宮自己,只要劉車騎的一句話,都會遵守你的命令,這里沒有皇后娘娘,只有大晉北府軍的將士。”
所有人都臉色一變,包括劉裕在內,全都轉身向著一身戎裝,英姿勃發的王神愛彎腰行軍禮,而今天的王神愛,一身銀甲,白色盔纓,平日里那柔弱嬌媚的大晉國母,這會兒卻是如九天玄女下凡,換上一身鎧甲,更是透出幾份迫人英武之氣。
劉裕行完禮,眉頭微皺,盡管王妙音剛才的那種別樣之美,著實驚艷到了他,但他還是沉聲道:“皇后殿下,兵兇戰危,您肯隨大軍親臨戰場,已是非常鼓舞士氣,讓將士們敬佩不已,但此戰兇險,有我等在前方作戰即可,您還是早點回避,我保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