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的眉頭一皺:“若是這個原因的話,為何不在我鎮(zhèn)守后方,手握重兵,又控制著前方將士的家屬情況下,逼我動手呢?何況那個黑袍還說,他在南方,在大晉還有同伴,就算他困守孤城不能來,起碼他的這個同伴也該發(fā)動了吧。”
徐羨之笑了起來:“恐怕,是因為你不會受這天道盟的控制,他們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公然找上門吧,之前的黑手黨內(nèi)斗,他們是利用了郗超的野心,讓郗超叛離,然后再讓王凝之和郗超互殺,最后利用天師道之亂消滅了黑手黨的所有存糧軍械,對于我們,他們并沒有這個條件,你手中的大軍,可不是他們說滅就能滅的,這個組織雖然邪惡詭異,但畢竟沒有能拿得出手的力量,黑袍或許還有南燕的幾十萬大軍,可是在南方,在大晉,卻沒有這樣的力量能與你抗衡。”
劉毅咬了咬牙:“那我們還是不可以掉以輕心,一方面要加緊追查陶淵明的下落,另一方面,盡快轉(zhuǎn)移我們以前的會所,重新安排新的接頭地點。還有,我需要馬上開一次鎮(zhèn)守會議,跟孟昶,庾悅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的大事。”
徐羨之點了點頭:“確實很有這個必要,不過,我勸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北伐之事,現(xiàn)在我們這里也并不一定太平,也許黑袍是故意這樣說了恐嚇我們,想騙寄奴回軍,但我覺得并不象有假,他在南方,在大晉,不可能沒有力量的,你若是帶兵出征,后方空虛,萬一真的給他們發(fā)動
假黑再聚議天下
建康城,烏衣巷,廢院,地下總壇。
噼哩啪啦的火把燃燒之聲,在這密閉,狹窄的空間里作響,而那跳動的火燭,映照著幾張戴著青銅面具的人臉,偶爾會讓他們眼中閃閃發(fā)光的冷芒所突破,而面前的那張江山萬里盤,則擺滿了天下各國各路的旗子,軍隊,當然,最密集的,還是在青州的廣固城一帶。
徐羨之開咳了一聲,算是打破了一直以來的沉默:“青龍大人,這回你旗開得勝,立下大功回來,可喜可賀啊。”
庾悅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卻是擺了擺手:“其實,我也沒做什么事,不過就是跟著劉裕的大軍混了一點功勞罷了,慚愧,慚愧。”
孟昶微微一笑:“好像不是吧,青龍大人這回可是一直在軍中運籌帷幄呢,就是最后決戰(zhàn)的時候也是牢牢地守在中軍帥臺之上,聽說,面對敵軍從天而降的那些人長生人,也是勇敢地戰(zhàn)斗,真的是讓我們刮目相看哪。”
庾悅哈哈一笑:“這個嘛,也不怕大家笑話,一開始打仗的時候,看到那種血流成河,肝腦涂地的樣子,我還有點不適應(yīng),把早飯都吐出來了,可是打著打著,看著周圍的幾萬將士都在拼力死戰(zhàn),也就沒那么害怕了,在戰(zhàn)場上可沒什么世家公子,我也是一個戰(zhàn)士,就是那些怪物殺到眼前,也大不了兩眼一閉拼命就是,反正當時也是退無可退。我還親手射倒了一個長生怪物呢。”
劉毅的語氣中帶了幾分嘲諷:“是啊,你這次表現(xiàn)可真不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而那箭術(shù),也終于有了用武之地,要是下次你敢面對面地真的砍死幾個敵軍,我會更佩服你的。”
庾悅的臉微微一紅,還好戴著面具看不出來,他轉(zhuǎn)而冷笑道:“白虎大人好像挺妒忌這回我有仗打,你沒有英雄用武之地嘛,不過沒什么,你要是肯現(xiàn)在帶個三百親兵馳援前線,也許還能撈到個后勤或者是搖旗吶喊的任務(wù)。至于上前線攻城,恐怕是沒機會了,青州各地民眾,可是從者如云啊,個個嗷嗷叫著要打主攻報仇,你現(xiàn)在去,也晚啦。”
劉毅笑著搖了搖頭:“我這輩子就一點,從來不會撿人家現(xiàn)成的功勞,只會帶著別人混功勞,青龍大人,我可不是你啊,不要拿你的那個想法來套我,你庾家子侄不是又有幾十人昨天起去前線了嗎。是不是能給你庾家再多占個幾千畝地?再撈幾個縣男縣子之類的爵位?”
庾悅咬了咬牙:“沒錯,就算如此,你不服氣嗎?白虎大人,這可是黑手黨的內(nèi)部會議,本來我以為你會提出什么新的有價值的提議,要是你只是來嘲諷我的,那我不如現(xiàn)在就走。”
劉毅嘆了口氣:“好了,青龍大人,咱們別這樣,一見面就吵,多傷和氣,這次在這種情況下就召jihui議,實在是有要事要跟大家商議,而且,這次是我們四人,最后一次在這個地方談事情了。”
孟昶的眉頭一皺:“出什么事了?難道這個地方不好嗎?”
劉毅搖了搖頭:“這地方確實不錯,多年來一直是黑手黨的總舵,但是這回劉裕伐燕,卻是意外地揭露了天道盟這個可怕的組織,黑袍的用兵之厲害,是我生平僅見,甚至我承認,如果換了我在他的位置上,是做不到這種程度的,但是這么厲害的人,居然是一個神秘的情報組織的首領(lǐng),還能弄出飛蠱這么可怕的東西,看起來,是我們必須要給予重視的神秘力量了。”
庾悅突然一張口,哇地一聲,吐得面前桌上一片狼籍,其中中不乏鮑參翅肚等高端食材,甚至有一根海參似乎還在微微地蠕動著,徐羨之微微一笑:“青龍大人的嘔吐物好像很有形啊,大家看哪,那個動的,象不象那個從人腦子里鉆出來的怪蟲?”
庾悅一聽,又是“哇”地一口吐出,在三人的注視下,這回他連膽汁都吐了出來,良久,當整個大廳里都彌漫著混合了胃酸的酒氣時,他才喘著粗氣,說道:“你們,你們真他娘的太邪惡了,真應(yīng)該,真應(yīng)該讓你們也見見那東西。看你們,看你們還能不能開這種玩笑。”
孟昶輕輕地嘆了口氣:“好了,大家別笑話青龍大人了,老實說,我們換了誰見到那個東西,恐怕都要做很久惡夢的,還是議正事吧。白虎大人,你這次來召大家開會,就是為了天道盟的事嗎?”
劉毅點了點頭,正色道:“不錯,這次天道盟的那個黑袍,提到了以前殺了劉穆之的侄兒劉況之,還一手消滅了我們的前任們,這樣看來,這個邪惡的組織,是我們黑手乾坤的頭號敵人,無論是為了前任的鎮(zhèn)守們報仇雪恨,還是為了以后自保,我們都有必要把這天道盟連根拔起。大家意下如何呢?”
庾悅恨恨地說道:“這次我支持白虎大人,這幫狗東西太壞了,弄了半天,這些年來大晉的那些禍事,都是給他們挑起的,連妖賊都是他們煽動起事的,那個黑袍不是還說了有個同伙在大晉嗎,我們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就是把這個黑手給挖出來,寄奴在前方消滅黑袍,我們在后方滅掉這個同伴和整個天道盟,如此,才能讓大晉永遠太平!”
徐羨之平靜地說道:“那以青龍大人的意思,應(yīng)該怎么挖出來這個天道盟呢,該如何著手?”
庚悅微微一愣,轉(zhuǎn)而看向了孟昶:“玄武大人,你可是京兆尹,尚書左仆射,這京城的治安,是由你來負責,劉況之當年身死,本就是一樁懸案,我記得是當年追到到那些秘密交易的酒樓包廂,就無法再查下去,因為涉及各個世家的運營。現(xiàn)在看來,所謂的世家的運營,不過是這個天道盟的借口罷了,在這非常之時,要行非常之事,我建議,清查所有京城的這種接頭交易點,這種秘密包廂,總能找出線索的!”
包廂私交假黑疑
孟昶搖了搖頭:“青龍大人,你大概從來不需要親自去這些包廂,暗房里進行交易,你可知道,這些地方是用來做什么的?”
庾悅訝道:“不是做那種私下交易的嗎,比如暗中控制的產(chǎn)業(yè),非法買賣的地契,還有,還有好像索賄行賄,官爵交易,都是在這些地方談的,以免給人察覺,畢竟,在家里可能有耳目偷聽,外面反而相對安全。當然,這些事一般家主不會自己去,往往是交給親信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