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羨之笑著搖了搖頭:“青龍大人啊,你怕是小看了這個死胖子,別看他是個文人,但當初進北府軍時,這種體能考核曬太陽這些,他可是堅持了下來的,畢竟,京口是個男人就要打架講武,胖子從小到大也多少練過些,體格比起世家子弟們,那是好上了太多,后面多年行軍打仗,甚至親臨戰(zhàn)場,都是能打打的。就是建義之戰(zhàn)攻打建康,他也上陣有所斬獲呢。”
庾悅半晌無語,久久,才嘆道:“唉,我跟他們說的是只要在軍中做些文書公文之類的事就行了,所以他們才都肯來,可沒想到,要吃這么多苦,還要掉層皮。只怕,這么一來,半數(shù)的世家子弟會打退堂鼓啊。”
劉毅冷冷地說道:“這樣好了,如果不愿吃苦的,可以叫他們來我這里,就說跟你這次一樣,可以走得慢點,不必從軍,拖在后面的城里處理前線的軍報之類,這就行了。就說,跟著希樂哥,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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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圣亦作希樂援
徐羨之的臉色一變:“白虎,這樣不太好吧,你難道以為…………”
劉毅冷笑道:“既然寄奴讓我們的世家子弟們吃不了苦,那我就給他們一個不用吃苦也能得功的機會,這就叫人心所向,不可以嗎?”
孟昶沉聲道:“白虎,你也不要為了跟寄奴斗就失了理智,全面跟他對抗,我不反對你把王謐拉下馬,但是無論是收拾劉懷肅還是從劉裕的手中搶奪這些世家子弟,都是把這個爭斗給大大地激化了,有失控的危險。”
劉毅冷冷地說道:“剛才你們分析得很好,寄奴都已經(jīng)準備把所有的功勞都拿在自己手上,以后可能連西征這種施舍也沒有了,他這樣做的時候,顧及過跟我的關系嗎?不怕跟我的爭斗激化嗎?”
孟昶嘆了口氣:“那些只是猜測,不代表真的就會…………”
劉毅沉聲道:“夠了,不用再說了,我就是對他抱了太多不切實際的希望,以為他真的會考慮跟我分享大權,這才會給他這樣戲弄,一個名義上的西征主帥,換來的是一無所有,江北不給,征蜀不給,湘南不給,那給我留下了什么?我跟寄奴斗了一輩子,知道想跟他斗,就得進三退二,這樣才能保證起碼想要的東西。”
庾悅訝道:“什么進三退二?”
劉毅冷冷地說道:“就好比我想要這朝政權力,那只是干掉王謐,遠遠不夠,就算扳倒王謐,劉裕也會換別人頂上,甚至讓胖子當宰相都可以,我們最后還是達不到目的,只有在朝權,劉懷肅,世家子從軍這三件事上同時向他發(fā)難,讓他顧此失彼,這才可能讓步,滿足我們一到兩個要求。你越是怕事,越是事情會來,只有讓寄奴知道,如果逼得我太狠,大不了現(xiàn)在就公開翻臉甚至內戰(zhàn),如此他才肯作讓步。”
徐羨之的臉色一變:“白虎大人,慎言,可別真的這么來啊。”
劉毅咬了咬牙:“如果面對這種壓力,一再退縮,只怕再過個一兩年,等劉裕把所有功勞全占了,從世家到莊客們全都歸心,然后他再領兵北伐,回來后就會直接奪我軍權了,那個時候就是想反抗也沒這實力,只能任他宰割,就象桓玄玩死劉牢之一樣。我不到最后不會跟他真的起兵大戰(zhàn),但也得讓他知道,逼急了我劉毅,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庾悅瞪大了眼睛:“白虎,你不會是說真的吧。我在這里說幾句氣話,你可,你可別當了真,我們世家…………”
劉毅冷笑道:“行了,青龍大人,只靠你們這些舍不得命,吃不得苦的世家顯貴,再斗一萬年也不是寄奴的對手。要是我倒了,以寄奴那種解放平民,人人有其田的設想,怕是你們這些貴族子弟,以后連吳地的莊園也不會再有了。現(xiàn)在是我還在護著你們,弄清楚這點!”
庾悅的嘴唇微微地在發(fā)抖,很想說點什么,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孟昶和徐羨之對視一眼,看著劉毅,說道:“好了,白虎大人,表現(xiàn)一下態(tài)度是可以的,但也不要過了頭。我們的關鍵,還是朝廷大權這塊,世家子弟嘛,以劉裕的這種練法,只怕也沒幾個能呆得下來,最后還是會來你這里。”
劉毅看著庾悅,眉頭一挑:“青龍大人,幫我個忙,剛才那個話,不要急著放出去,我剛才也想了下,這樣公然地跟寄奴搶人,不是太好,在這件事上,我的優(yōu)勢很大,犯不著用這種手段。”
“你去跟京城各大世家聯(lián)系一下,就說撫軍將軍劉毅,這次滅了桓楚逆賊,凱旋回京,繳獲了不少桓氏歷年來所收藏的詩文書畫,有些是珍貴的孤本,比如顧…………”
說到這里,劉毅突然雙眼一亮,看向了徐羨之:“那顧愷之和他的那些個畫,這回都來建康了嗎?”
徐羨之點了點頭:“是你格外交代要帶來的,荊州沒有什么能讓建康的高門心動的書法家,文賦詩人,要有也只能算個陶淵明,可是這顧愷之,卻是當世畫圣,他的畫作出神入化,以前因為他跟桓玄的關系好,一直呆在江陵,這回桓氏滅亡,他為了保護自己的那些個畫作,甚至不去逃命,要不是你和桓振不約而同地下達了保護他的命令,只怕他早就會死于亂軍之中了。現(xiàn)在桓氏已亡,江陵也不再有可以欣賞他,供養(yǎng)他作畫的達官貴人,來建康,也是他的要求。”
劉毅冷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原來只是想帶個畫圣過來結交建康城中的高門世家,可現(xiàn)在,我倒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
庾悅笑道:“這顧愷之雖然一直有官身,也是吳地顧家這個土豪家族的后代,但他自己可是對權力斗爭毫無興趣啊,也一直只是當個散官,領個俸祿,為的是能更好地作畫,其人作畫成癡,瘋瘋顛顛的,連我們建康城的世家也人盡皆知,就是因為其狂態(tài),這些年來無人邀請他,也只有桓溫這個他幼時的同學才受得了他。你若是指望他能幫你對付劉裕,怕是做夢。”
劉毅微微一笑:“劉裕他自然是對付不了的,但是劉裕的老相好,我們的王皇后,也許只有這個瘋子才能治得住。”
孟昶的眉頭一皺,剛要開口,突然,想到了什么,說道:“你的意思是,要針對的,不是寄奴,而是…………”
劉毅笑了起來:“不錯,他不是剛剛完成那個女史箴圖嗎?這回帶來建康作他畫展的主要作品,就是這個女史箴圖,青龍大人,你就以我劉毅的名義,在城中最著名的畫坊里,連包一個月,作為畫圣顧愷之的作品大展,一應費用,由我來承擔,而展出的主題,就是那女史箴圖!”
徐羨之嘆了口氣:“你現(xiàn)在就要跟夫人,跟王皇后這樣起沖突,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