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搖了搖頭:“不會,慕容沖留在慕容永身邊的那個眼線,給我殺了,而且慕容永的陰沉冷酷,敢當(dāng)著我和姚興,還有王嘉的面直接說出心中想法,必然是確信躲過了慕容沖的耳目,我們剛離開倒虎山的秘谷,就被伏擊刺殺,顯然,慕容沖的動作沒這么快。”
苻堅笑了起來:“這么算來,只有姚興才能做這事了?”
劉裕點了點頭:“不錯,這幾天我反復(fù)地想這件事,姚興有動機,也有條件做這事。在谷中的時候,他就是躲在慕容永的后面,雖然一開始他的目標是請走王嘉,但顯然,他更樂意見到西燕和你的大戰(zhàn),從一開始,他們羌人就是躲在嶺表,坐視二虎相爭,甚至不惜為此給西燕提供軍糧,這種人,才是最危險的。”
苻堅嘆了口氣:“是啊,這些天我反復(fù)思索大亂以來的事,以前我總是看不起姚羌,覺得他們戰(zhàn)斗力弱,姚萇又是怯懦無信之輩,成不了事,但現(xiàn)在想來,他們對我大秦的傷害,才是最大的,我不懼那幾十萬鮮卑賊軍,可就怕缺糧,而姚萇一出手,就是奪我關(guān)中糧倉,導(dǎo)致了我現(xiàn)在的艱難處境。”
劉裕勾了勾嘴角:“所以苻天王,我雖然不能助你打仗,但為了這長安城的上百萬百姓,我必須要說一句,軍事手段現(xiàn)在解決不了問題,你跟西燕再這樣打下去,拖下去,對你沒有好處,時間拖得越久,糧食消耗得越多。”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這兩天又有十余萬百姓從四面八方來投奔你,表面上看,是受了王嘉來長安的鼓舞和感召,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何西燕軍的大營,不但不繼續(xù)圍城,甚至連阻止他們都不去做,主動撤兵,放開通道了呢?”
苻堅哈哈一笑:“大約是西燕的軍士和百姓也看到了王嘉入城,以為天命在我這一邊,所以軍心浮動,士氣下降了吧。”
劉裕搖了搖頭:“苻天王,不要高興過了頭,影響了你的判斷。西燕前一陣連戰(zhàn)連勝,而且四處屠掠,早就跟關(guān)中漢人和氐人仇深似海,沒有退路了,他們不可能再投降你一次,要么戰(zhàn),要么走,要么死,沒有別的選擇。”
苻堅的臉色一變:“你的意思是,西燕是有意撤退的?”
劉裕的眼中冷芒一閃:“不錯,一方面,可能是慕容永確實是想暫時罷兵,讓你先送慕容緯出城,另一方面,就比較可怕了,他們也許是想讓更多的人這時候來長安,更快地消耗你的糧食儲備!”
苻堅這一下驚得直接從坐榻上跳了起來:“還能這樣?”
劉裕嘆了口氣:“作戰(zhàn),最重要的就是糧食,現(xiàn)在你的兵力并不缺,就缺糧食,來的百姓雖多,但畢竟不是軍隊,短期內(nèi)幫不上忙。苻天王,我勸你還是早點問問王嘉,對你的未來如何預(yù)知,如果能勝,那不如早點放回慕容緯,然后發(fā)兵決戰(zhàn),若不能勝,那按你原來所說的,早點棄城歸晉,也能救城中百萬生靈。”
苻堅長嘆一聲:“劉壯士,非是我不愿意早作決斷,王嘉來此之后,我封他為護國真人,幾次問及預(yù)言之事,他都是說天意不可泄露,現(xiàn)在自己也只能看到一團謎霧,看不清真相。不管他是有意不說還是無法察覺,都只能如此了。你有什么好點的辦法嗎?”
劉裕的眉頭一挑:“那看來,只有先放回慕容緯,再作他圖了。慕容蘭可好?”
慕容末帝心不死
苻堅的嘴角勾了勾:“慕容蘭?她一直呆在宮里,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恢復(fù)得差不多了,你這兩天沒見到她?”
劉裕搖了搖頭:“忙著幫王嘉落戶,還沒顧得上去你的后宮,我想,在你這里,她應(yīng)該是安全的。”
苻堅的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之色:“你去問問她,這回我送慕容緯出城,帶她一起離開,是否愿意。”
劉裕微微一笑:“離開去哪里?跟著慕容緯回西燕軍那里?要知道他們跟慕容垂的矛盾,可不比跟你的小,這算是自投羅網(wǎng),她怎么可能愿意?”
苻堅的眼中冷芒一閃:“去哪里是她的事,我的意思是,讓她離開長安。你最好也帶她一起走。”
劉裕的臉色稍變:“我說過,我要留下來保護長安城的百姓。”
苻堅搖了搖頭:“如果連孤和王真人的神力都無法保護這里的百姓,那你最好去讓大晉早點出兵。我已經(jīng)想好了,玉璽我可以給你帶走,作為對你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