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做夢也沒想到姚夕會親自來救我。
雖然她的一個電話逼得姚瑤一刀插在我大腿上,雖然她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是被當麻袋一樣捆著扔過來的。
然而那天的姚夕,真的跟以前一點都不一樣了。
她眼睛里的光很強悍,她臉上的表情很堅毅,像極了無悔執著的一匹雪上雌狼。
我想,她就是狼王身邊最能洞悉塵世并肩作戰的寵妃。
永遠,也不會再屬于我了。
而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讓她一身勝雪純潔的毛皮再也不要染上污點。
看著姚瑤在烈火里掙扎,又絕望又駭人,連我一個男人都不忍直視的慘狀,姚夕竟然能平靜地面對著整個過程。
我很開心,我覺得姚夕已經蛻變了。再也,不會被任何悲傷所壓倒了。
按著腹部貫穿的槍傷,我想……就算我死了,她也不再會有一絲一毫的難過了吧。
我們相互攙扶著走在雪地里,所有的溫度幾乎都是籍著彼此的鮮血涌溢的熱能。
我覺得我能撐下去,因為我還牽掛著她。她卻不愿為我撐下去,因為她牽掛的人不是我……
所以我也覺得自己挺過分的,竟然會選那樣的方式來犧牲。
明明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了了,還徒增她那么多年的悲傷……
誒?不對啊!
我得去申述。
我說我本來就受了致命傷,我已經撐不下去了——這不能算zisha的!可以不要再罰我刷馬桶了么?
我還有女兒,還要幫她洗臉梳頭換衣服,整天刷馬桶她都不讓我碰她!
天使不說話。
唉。
今天我坐在姚夕身邊的窗臺上,看她給架子上的瓶瓶罐罐擦灰塵。
她在成衣店的旁邊開了一個小小的咖啡吧,只有一臺咖啡機,卻有很多很多的來自全世界各地的咖啡豆。
但她只喝美式,看心情的,偶爾加一點點肉桂粉。
那是我最喜歡的,奇葩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我圍著咖啡機的香氣轉,偶爾在杯中吹起一絲漣漪。我用最近的距離打量著她恬靜的眼角眉梢,看到她坐在高腳凳上,一邊品咖啡,一邊發呆。
“爸爸,你這個樣子很猥瑣唉,像偷窺狂一樣。”等等透明的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說,我只是很想念你媽媽。
“她知道你在這兒么?”
我搖頭:“應該不知道吧。”
“我也覺得她不知道……死都死了還來打擾她。我要是媽媽,一定用吸塵器把你吸進去……”
我看了看等等,又看了看正在被姚夕追著打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