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徹底瘋了,見誰都覺得是自己的兒子。我說媽,我帶你回家吧。
反正我也沒有媽,給誰當兒子不是當?
我把林萍帶去云江福利院,交給唐小詩照顧。
她說你是不是媽控啊,怎么逮到誰都叫媽。
我說我就是想叫她媽,她還未必想要我這種兒子呢。
王倩在姚家挺好的,我知道姚夕一年會回來幾次看看她。但我一次都沒遇上。
可能是我們兩個還沒到該見面的時候吧,我問沈欽君,你覺得,她還愛我么?
墓碑不說話,只有傘頂的雨水沙沙。
我說你錯過的一時就是一世,我可不想重蹈覆轍。
其實,我承認我在愛情上的自信一向很yangwei——我不覺得在沒有陰謀詭計的條件下,我和沈欽君這種人的公平競爭會贏得很干凈利落。
我總擔心以姚夕的本性,本是不喜歡我這種男人的。
我追求她的時機本來就占便宜,但也是你自己活該,這么多年都沒發現她有那么好——只不過,沒想到你最后會選擇那么氣勢磅礴的死法,把姚夕整個人都徹底擊垮了。沈欽君,你夠狠。
我一個人喝了大半瓶的酒,稍微有點醉了,就隨便靠著睡了一會兒。
夢境中有小孩子拖著媽媽的手過來,指著我說,為什么這個叔叔靠在另一個叔叔的墓碑前,看起來好奇怪。
她媽媽說這世上有很多感情立場很奇怪,但都值得紀念和尊重。
用姚夕的話說,尊重你奶奶個腿啊。
我只是很絕望,與這里躺著的那個男人一樣感到絕望。我們只是愛上過同一個給予我們絕望的女人而已。
后來我把傘留下了,我覺得沈欽君印在墓碑上的遺像如果再淋上雨,看起來會很苦逼……
下山的路很滑,我走的很小心。一直關注著腳下,就沒有注意到擦肩而過的黑衣女人。
她抱著一束百合花,神情恬淡宜人。我覺得她的側臉很像姚夕,也許……她就是姚夕。
我開始把精力投射到工作中,就像姚夕說過的,愛情可以不用是生活的全部。但問題是,姚夕是我生活中的全部,這與愛不愛都沒關系了。
我開始瘋狂地想念她,很想偷偷知道她的消息。
可我又不敢再去打擾她,就如我當初驕傲的轉身一樣。
我想知道她準備好了沒有,但又害怕沒準備好的那個人是我。
人與人之間有多堅固就有多脆弱,就像一朵懸崖上的花,跳起來這一下,如果不能連根拔下來存活,就只能捏死。
我只是害怕去找她,害怕這一次,我們都進了死局。
我去了之前療養的那個島上,當時姚夕還說過為什么不買下來。
我覺得沒有投資意義,然而后來我才覺得周北棋才他媽的下了好大一盤棋。
以前姚夕問我,為什么我從來不在乎沈欽君,卻總是吃周北棋的醋。
那是因為我知道沈欽君贏不了我,他給姚夕的創傷我在治療,所以他不是我的對手。但周北棋不一樣,我給姚夕的創傷他會治療,所以我贏不了他。
現在可好了,沈欽君死了,在姚夕心里住一輩子。周北棋守在她身邊,還他媽的搞出個孩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