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到自然醒,起身后發(fā)現(xiàn)韓千洛已經(jīng)走了。
這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下藥了,怎么能睡的跟死了一樣。
如今躺在人家的大臥室,連招呼都沒跟他們打一個,禮節(jié)上實在是很不應(yīng)該。
等下樓后看到七嬸幫我做了早餐,儼然當(dāng)我是女主人一樣的待遇,更是叫我無地自容了。
我收拾收拾準(zhǔn)備出門,突然接到了湯緣的電話:“夕夕,你還不來公司?”
“我請假了呀。今天是重陽節(jié),我一會兒去接我爸到療養(yǎng)院看我媽。”
“哦,我給忘了。”湯緣嘆口氣:“你不在,代維也不在。剩我一個人我怕自己控制不了上去把肖正揚打一頓的沖動!”
“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大清早的,一聽‘肖正揚’這三個字我就有點害喜。
“別提了,上周的樣板設(shè)計圖。咱們出了六份,他給退回來四份!這不是故意刁難人么?”
湯緣忿忿地在那邊吼。
我強壓淡定,安慰道:“沒事,我以為他六份都能給退回來。還好了!”
“好個屁,”湯緣提高個八度繼續(xù)吼:“剩下兩份他說改都不用改,直接否定原稿,滾回去重做。”
我把電話拿遠了一些,怕她給我吼出腦震蕩。
“好了你也別叫喚了,等會兒我給代維打個電話。”我坐在車?yán)锵肓艘粫海缓筠D(zhuǎn)撥代維的手機。
“你怎么了?緣緣說你又休假?”我用了個‘又’字,因為就在一個多月前代維已經(jīng)花了一周的時間差不多把年假都用完了。
“哦,家里有點事。”代維還是這個說法:“我申請了一個月的ho-office,能辦公能回郵件。有什么事你照常跟我聯(lián)系就是了。”
我更納悶了,名揚的制度向來是只有哺乳期的女員工或者受了需要休養(yǎng)的外傷并超過醫(yī)療期的情況才允許申請ho-office。
“代維,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難?說出來我們看看能不能幫你。”我堅持追問了一句。
“夕夕,我真沒事。只是家里有親戚需要照顧。有急事我還是會去公司的。肖正揚的設(shè)計稿那事我聽說了,你跟緣緣兩個人平時低調(diào)點。
現(xiàn)在他正在囂張的氣焰頭上,韓千洛也不在。你們夾著尾巴做人,別去惹事兒——”
“你怎么知道韓千洛不在?”我截了他的話,幽幽問了句。
他在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哦,去交申請的時候,行政處的人提到的。”
我還想再追問幾句,代維卻已經(jīng)掛了電話了。
他到底在搞什么啊?我越想越不對勁——韓千洛一走他也要忙,總覺得他們兩個有點神神叨叨的。
我把車開到醫(yī)院,去接我爸。
人家都說重陽是老人節(jié),要登高要吃象征著傳統(tǒng)的點心。
我沒那么多講究,就只想讓我爸媽在這一天稍微開心一點。
我爸兩個禮拜前才做了手術(shù),身體越發(fā)的虛弱了。
其實我知道,這種時候本不好偷偷把他帶出來的。
可是一進病房,就看到穿戴整齊的姚忠祥先生像個等待去約會的老小孩一樣興奮,我當(dāng)時就想——就算把護士打昏了我也得把他給偷出去了。
我走過去,挽住他枯瘦如柴的手臂,心里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