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婦人這下也看出她的不對勁來了,眼神一下充滿了打量:“姑娘,你是沈氏的什么人?”沈卿望著她,眼神卻無法聚焦。
此地不宜久留。
她思考不了其它,只能得出這個(gè)結(jié)論。
“沈?qū)⒃諒?fù)我的家鄉(xiāng)。
”她勉強(qiáng)回復(fù)道,“僅此而已了。
”不再看婦人的表情,她徑直離去。
外面雨勢愈來愈大,沈卿便出了殿,繞到后面找了個(gè)廢棄的廂房躲進(jìn)去。
她顧不上太多,背靠著門便直接坐在地上。
外面的雨聲滴答,砸在沈卿的心里,密密麻麻的痛,思緒紛亂,前所未有的恐慌包裹著她。
沈卿深吸一口氣,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屋外的驚雷隨后響起,照亮了她垂歪在一旁的臉,紅腫的掌印和幽深的眼。
太蹊蹺了,父親絕對是被栽贓陷害的,可將府守衛(wèi)森嚴(yán),如何能……她想不明白。
一夜未眠。
正是清晨蒙蒙亮,人少的時(shí)候,沈卿上馬,走上了回城的小路。
行至半路,挑了個(gè)偏辟地將馬拴好,她這才走上大路。
她能感受到,每往前走一步,氣氛便更壓抑一分,靠近沈府的地界,行人更是加快了腳步匆匆而過,但有一人,卻騎著高頭大馬,慢悠悠地來回走著。
沈卿見他覺得身形眼熟,可他騎著馬,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便不住地多看了幾眼。
沒想到就這幾眼便引起了男人的注意,男人視線正要與沈卿對上,卻有人恰巧向他問好。
“顧大將軍安,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得顧將軍賞臉?”男人下意識(shí)地轉(zhuǎn)了視線,雖只是瞟了眼,但待他再移回視線時(shí),已再尋不見先前那股視線的主人了。
“沒空。
”顧言玉冷冷道。
沈卿匆匆沿原路返回,這一來一去她才注意到沈氏被抄,這京中權(quán)貴大多家門緊閉,夾緊尾巴怕成篩子,而這曾與沈氏交好顧府倒依舊門庭大開,人來人往。
沈卿想起父親臨行前說是去找副將顧言玉商量,而剛那人叫他顧大將軍,顧將軍?他曾與父親那般交好,父親出事他竟沒受波及反倒升官了?這一切似乎都昭然若揭了。
沈氏的滅亡是皇家聯(lián)合顧氏的一場陰謀,一次圍剿,事已至此,沈氏大抵已經(jīng)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就算自己有心,大概也是來不及的,人在天牢里,在流放路上,能撐幾日呢?而且,自己能做什么呢?沈卿回到馬邊,解開馬繩,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