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據耳邊這話,忽然就聯想到那日她離開時,眼前出現的瘦弱身影。
當時隔著一段距離,沒怎么看清,此刻再聽見這番話,她卻感覺到有哪里不對勁。
傅行好似已經被此事煩透了,只是皺眉,“此事你跟我說有何用處?去找大少爺處理。”
小廝抬頭往此處看了一眼,聽話退下了。
他剛退下,另一邊又有小廝走進來,“二公子,賓客已來得差不多了。”
傅行面色和緩下來,看向流箏,輕聲道:“不知傅某是否有這個榮幸,能請流箏姑娘為傅某彈奏一曲?”
流箏心思微動,想到方才離去的那個小廝,含笑道:“自然。”
她跟著傅行走至宴請賓客的堂屋,屋里人已經許多了,瞧見她跟在傅行身后,皆向這里看來,好似都在思索著這人是誰。
只是她的面容被面紗掩下,眾人只能窺到一雙琉璃似的雙眼。
流箏抱著琵琶在桌案后坐下,豎立的屏風擋住外間人窺探的視線。
她凝神,手指輕挑,清澈裊裊的聲音便向外傳出。
外間稀疏的私語聲漸漸沉了下去,眾人皆被這聲音牽住思緒。
一曲終了時,外間忽然傳來嘈雜的聲音,有小廝的腳步聲匆匆而來。
忽然有一道女聲高喊道:“姑娘這琴聲聽起來倒是不錯。”
那道聲音微一停頓,再開口便多了幾分諷刺:“就是不知,為何遮住相貌,是覺著我們這些人,沒有資格相看嗎?”
流箏聽著這道聲音,忽覺有幾分熟悉,她還未來得及回應,便聽見高座之上有人抬步而來,立在屏風外。
“你又在鬧什么?今日是阿行的生辰,你這是要作何啊?”
那道女聲尖利道:“你不是同我說她跟你沒關系?既然是阿行請來的樂師,你又慌什么?方才不是才到門口,怎么忽然間走得這么快?”
男人略微無奈道:“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疑神疑鬼?我早已聽你說過,我清清白白,還怕你懷疑?”
屏風外的幾人越吵聲音越大,流箏聽著漸漸蹙起眉,卻見傅行已經越過屏風,目含歉疚望著她:“抱歉,流箏姑娘,傅某現在有些事情需要解決,還請您先跟著小廝去房間休息。”
流箏見他如此說,便知曉外間的事應當不用自己出面,她本也不是多管閑事之人,便頷首行禮,跟著前方帶道的小廝離開。
流箏心下思量著,總之自己今日的事情也做完了,不如就此打道回府,正要跟小廝吩咐,余光忽然掃到假山另一側一道纖細身影。
她欲要出口的話便止住,輕挑了下眉,轉頭對小廝道:“我看這府中風景優美,想四處觀賞一番,不若你先去忙別的,我自己一人看看?”
小廝只好點頭:“那姑娘您隨意轉轉,這府中倒沒有什么地方需要避諱,您隨心就好,若是您累了,便去對面第三間屋子休息。”
流箏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眼,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