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除了寧長纓,還有皇帝,御醫(yī)。
“蕭愛卿,你在大喜之日,不待在將軍府反而跑出去是何緣由?”
皇帝坐在椅子上,看過來的目光隱隱有些不悅。
蕭敘延知道他是在問罪,可是他此刻卻只想知道,宮中為何不給顧染月收殮尸骨。
于是他掀開被子下了床,先盡了做臣子的本分,將態(tài)度擺正。
“只是去尋一樣東西,雪下得太大,染了風寒。”
“大喜之事乃是臣的家事,陛下大可放心。”
“但,臣有一事要問,長公主墜于朱雀門,您是否派了宮人收殮她的遺體。”
他是跪著的,頭也是低下的,禮數(shù)周全。
皇帝卻從他的話里聽出了幾分質(zhì)問的意思,一時間面色微變。
“蕭卿若是指顧染月,她早在你大婚當日就被貶為了庶人。”
“這般有辱大楚國顏的人,死了又如何?”
他沉著聲音,不怒自威,蕭敘延也不肯退讓。
“可她當年是代替太子去做的質(zhì)子,以女子之身換來三年和平。”
“無論如何,她都是大楚的長公主,不該連尸骨……都寒在野外。”
君臣之間的交鋒,皇帝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要發(fā)作,寧長纓開口了。
“陛下,將軍他大病初醒,許是夢中夢見了什么還沒回過神來。”
“讓我陪他些許時日吧,長纓先謝過陛下。”
寧長纓身份特殊,蕭家世代為將,蕭敘延更是戰(zhàn)功赫赫。
皇帝要想說些什么也得斟酌再三,倒不如有人退一步。
見此,他便順著臺階下了。
“既如此,那便隨你吧。”
“蕭卿好生休息,朕還有公務在身,就先回宮了。”
皇帝一走,寧長纓便要伸手來扶蕭敘延。
然而,她的手剛伸出去就被蕭敘延一把拂離開。
“滾開!”
一聲怒喝叫寧長纓怔住了手,臉色一僵。
蕭敘延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也不管寧長纓是什么反應,打開門就往書房去。
婚房里入目皆是紅,讓他想起那血紅的嫁衣,想起雪地里綻放的點點梅花。
屋子里的人,還長著和寧長燼有幾分相似的臉,讓他不由自主生出恨來。
白日里,從婚房出來,蕭敘延在院子里看到了一頂氈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