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扶音盯著香荷:“你說你親眼看見宋嬤嬤進了大夫人的臥房?那么,當時大夫人可在房內(nèi)?”
“沒、沒在……”
“哦?”虞扶音挑眉,聲音陡然拔高,“既然大夫人不在房內(nèi),你既是主院里的丫鬟,看到宋嬤嬤未經(jīng)通傳就闖入主母臥房,你為何不阻攔?為何不立刻稟報管事婆子或者大丫鬟?反而眼睜睜看著她進去?你是眼瞎了,還是存心放她進去,好讓她行竊?或者說……”
她逼近一步,“這根本就是你栽贓陷害!”
“我……我……”香荷被這連珠炮似的質(zhì)問砸得暈頭轉(zhuǎn)向,臉色煞白,“奴婢……奴婢當時在忙別的……沒、沒留意……”
“二妹妹!你也說了,宋嬤嬤是你的乳娘,她一個三等丫鬟哪里敢攔啊?”
虞錦棠擋在香荷面前,正面迎上了虞扶音的眼神,不滿道,“你未免也太咄咄逼人了。”
“怎么了這是?”虞仲書聞訊趕來。
李琦玉看見虞仲書,仿佛是看到了靠山,以袖遮臉:“二弟啊!你大哥為國值守還未歸,家里頭就發(fā)生了奴仆偷盜的事情,等他回來定要罵我管理內(nèi)宅不當了!我這,我這主母實在難為啊!”
虞仲書略微了解了情況,左右為難,他低聲對女兒說道:“要不先把宋嬤嬤送到莊子住一段時日,過段時間風頭過了,你再把她接回來?”
虞扶音如今只覺得她這個父親天真至極。
李琦玉只是不想讓宋嬤嬤死在府里,落人口舌,但死在外面就無所謂了。
馬車翻了,遇到山匪了……有的是借口。
怎么還會讓宋嬤嬤有命活著回來呢?
“不行,”虞扶音斷然拒絕,“那金簪是御賜之物,上面有宮廷造辦局的徽記,流到外面去始終不妥。萬一有人拿著這金簪做出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官府順著查到咱們府,給大伯招來禍患就不好了,我這也是為了咱們府的清譽著想。”
“這……”虞仲書遲疑了。
“既然香荷認定是宋嬤嬤偷的,那贓物何在?要查,就查個徹底!爹爹,不如我們?nèi)ニ螊邒叩淖√帲煤盟岩凰眩羰钦娴挠校乙步^不姑息。”
聽了女兒的話,虞仲書看向了大嫂。
李琦玉忽然間也恢復了當家主母的威嚴:“好啊,那就依扶音所言,去搜!”
一行人浩浩蕩蕩涌向仆役居住的下人房。
虞扶音往后掃了一眼,少了個李琦玉身邊的大丫鬟錦心。
到了宋嬤嬤的屋子,幾個管事婆子抄家一般地進去了,翻箱倒柜。
宋嬤嬤的東西不多,最后只尋到一個紫檀木首飾匣子。
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木匣上。
虞扶音親自上前打開。
匣蓋掀開,倒是沒有看到李琦玉說的御賜金釵,但里面放著好幾件工藝精湛的首飾。
一支鑲滿珍珠的步搖,一對水頭極好的翡翠鐲子,一枚嵌著碩大藍寶的戒指,還有幾枚藍田玉佩,底下更是有一層厚厚的金瓜子。
在場的婆子們眼睛都直了。
她們認得出來,這些東西絕不是尋常貨色,更非一個老嬤嬤能置辦得起的。
“這……”李琦玉也愣住了。